皇上悠悠的道:“蒙古刺客,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入我大雍京城,大雍負責城衛治安與巡防的三個衙門,竟然毫無察覺,在蒙古人刺殺了之後,才知道有蒙古人刺客的潛入。城衛北營指揮王子勝,步軍統領衙門蔡庭,順天府府尹阮竹,三人都是有責任的,其中城衛北營指揮王子勝最為失職,按例應嚴懲不貸。”
皇上的眼神深邃而內斂,臉上露出了一個不同尋常的笑容,聲音低沉的道:“愛妃,今晚上兩起刺殺,王子勝,王柏,賈環都牽涉其中,王子勝是有嚴重過錯的,賈環是立了大功,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理呢?”
元春驚得站起來道:“皇上,臣妾不敢乾涉朝廷政務。”
“愛妃,無須緊張,坐下。”
元春戰戰兢兢的坐下來,此時的心情如履薄冰,猜不透皇上為何要如此。
皇上微微笑道:“無妨,皇族也是講人情的,王子勝與賈環都是愛妃的親人,今晚上朕給愛妃一個機會,隻要愛妃同意以功抵過,賈環的功勞,朕就不賞他了,也不追究王子勝的失職之罪,可功過相抵了。”
此刻,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皇上拿起茶盞,很悠閒的品著茶,碧螺春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桌上的茶壺散發著熱氣,縷縷煙霧升騰而起。
功過相抵?
元春莫名的驚喜,這倒是不虧,既保存了王家,又不讓這庶子得了意,給他立功繼續升官。
皇上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喝茶,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宮殿裡很安靜,隻有輕微的皇上喝茶聲音,和風吹過宮殿外麵的呼嘯聲。
元春不敢馬上做決定,望了一眼下麵的戴權與雁七,雁七是一貫的麵無表情。
戴權見元春看向他,緊皺了一下眉頭,抿了一下嘴,嘴巴用力的閉合了一下。
元春心中一驚,莫非戴權是在暗示她?
戴權心中暗道:賢德妃,你送給咱家的一千兩銀子,可真是太值了,咱家已經給你暗示了,如果你自己沒有悟性,悟不透,也隻能怪自己了。
戴權與宮裡副主管夏守忠兩人,是不合的,夏守忠是屬於皇後的親信。
元春剛才心裡是傾向於想功過相抵的,但是看到戴權的表情,她馬上心慌了起來,有些猶豫不決了。
元春與王夫人相同的一點,是兩人都疼愛寶玉,不同的是,王夫人比較在意王家,元春是在意賈家。
元春對王家,並沒有太多的感情,用賈環的功勞去抵消王子勝的罪過,她是願意的,但是,如果讓自己去冒險,元春可就不敢了。
元春又看了一眼戴權,戴權早已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樣子,元春就拿定了主意,盈盈而立,恭敬的道:“皇上,後宮不得乾政,是皇家祖訓,臣妾不敢違抗。”
元春能做出正確的決定,皇上有些意外,卻也莫名的感覺輕鬆了一些。
…………
翌日,皇上下旨,蒙古刺客潛入京城刺殺之事,由順天府尹阮竹負責查辦,城衛北營指揮使王子勝嚴重失職,即日起免去其北營指揮使一職,並杖責五十大板,永不錄用。
這處罰的算很輕了,沒有讓他坐牢,或者發配邊疆,應該還是看在王子騰的麵子上。
…………
午時十一點),王子勝被停職的事傳到了賈府,賈母連忙讓鴛鴦和琥珀,去請王夫人、王熙鳳、與薛姨媽,薛寶釵過來。
王夫人也不知王子勝是犯了什麼錯,為何被削了官職。
薛蟠昨晚上和賈蓉出去鬼混的,也有一些勳貴子弟一起喝花酒,倒是知道了兩起蒙古刺客刺殺的經過。
薛蟠在青樓混了一晚上,早上才回的家,回來之後跟薛姨媽和薛寶釵說了蒙古刺客的事,說完回房去補覺了。
薛姨媽把薛蟠告訴她的事情,跟賈母與王夫人學了一遍,王夫人也放下心來,王子騰這個當家人沒事,王家就沒事,王子勝因為個人的失職被處罰,倒也是沒辦法的。
賈母原來隻是擔心王家犯了什麼罪,會不會連累到賈家?現在知道賈環又立功了,心情馬上就好起來了。
薛姨媽笑道:“老太太,今日環哥兒還不用去國子監,可能還在院裡,您如果想知道昨晚上的事詳細一些,何不請他過來,親自跟您說一遍!”
賈母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了,環哥兒昨晚才剛剛與蒙古刺客相拚,肯定很累了,讓他多休息一會,養好身子吧。”
王夫人心裡道:薛蟠明明就說了,環老三就隻喊了一聲之後,就和韓王躲在角落了,哪裡就累得著他了?現在已經午時了,他還休什麼息?老太太是越老越糊塗了,開始偏心環老三了。
賈母笑道:“鳳丫頭,過一會記得吩咐後廚,繼續給環哥兒做些滋補的食物,他昨天身子就不舒服,昨晚上又累了,可要好好給他補一下。”
王熙鳳笑道:“好的,老太太,孫媳婦知道了,一定給您安排好的,您就放心吧。”
賈母道:“真是慶幸,這段時間,咱們聽環哥兒的,不讓寶玉和王柏他們玩,如果昨晚上寶玉也在船上,老婆子可真不敢想了。”
王夫人有些尷尬,王柏鬨出這種事來。
薛姨媽倒是跟賈母很有同感,薛蟠跟著楚王和王柏一起,吃幾次虧了,不是捐銀子,就是被抓去東廠大牢。
幸虧跟王柏翻了臉,要不然昨晚上王柏的宴會,指定會請薛蟠和寶玉一起去的。
薛蟠與寶玉都不會武,見著窮凶極惡的刺客,恐怕腳都要軟了,哪裡還能逃跑?
薛姨媽想起了,賈環昨日還給薛蟠介紹了韓王府的長史,下午可以去藥坊采購藥了,待會回去要叫醒薛蟠,不能讓他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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