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逸以前倒也聽說過這樣子的事情,說的好聽是養父母,其實就是童養媳,隻不過換了個叫法。
“後麵就在兩個人即將成婚之際,那男人跟著城裡的施工隊去修河壩。
一不小心從上頭掉下來,摔死了。
老兩口承受不住打擊,沒兩年就走了。
美林姐住的房子也是老兩口留下來的。
你知道的,家裡四口人,一下子死了仨,隻留下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
手底下下還守著幾間房子,自然會有人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之前還有院子裡幾個念著情誼的嬸子護著,後來總有人三天兩頭的找茬鬨事。
彆人也不敢多加出手了,美林姐被逼的沒辦法,當著眾人的麵,斷了頭發,說要為死去的男人守寡。
哪怕兩個人沒有成婚,那也是定了親的。
這件事引起了街道辦的注意,派人來敲打了幾句。
她也算是安穩的度過了一段日子。”
大虎手裡的煙很快抽完,他把煙蒂踩滅,扭頭望向胡同口的方向。
接著說道“前年冬天的時候,我來這邊出車,路上遇到了打劫的人。
傷了後背,車上的貨也被劫走了不少。
好不容易把車子開到了城外,就再也沒力氣了。
是出去采藥草的美林姐發現了我。
你看著她瘦瘦弱弱的,力氣還不小嘞”
大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扯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我那時候後背上挨了一刀,渾身都是血。
換個正常人早都嚇跑了,她也不怕,就那樣背著我送到了縣醫院。
事後我說給她一些報酬,她也不願意要。”
周時逸此時徹底的明白了過來,幾乎不用大虎多說,他就能猜到後麵的事情。
大虎是一個不願意欠彆人人情的,就像當初他幫著修車,大虎不也是給了他這樣一個進農機站的機會嗎?
後麵故事的發展肯定是大虎對於彆人的幫助,覺得不好意思。
經常去送一些東西給蔡美林,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熟識了起來。
後麵的事情也就理所當然了
“唉,那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呀?
雖然說蔡美林同誌是那種情況,但在外人看來,她始終是個寡婦,你總不能逮到一個人就去找他們解釋吧?
你如果真的要和她結婚,以後要承擔的流言蜚語可是不少!”
周時逸和大虎並排走著,聲音低低的說道。
大虎的嗓子眼兒裡仿佛被塞了棉花,嘴巴張張合合,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趁著這幾天在外頭,我好好想想這件事情。”
倆人離開以後,誰也沒有注意到在拐角處,蔡美林手裡拿著熱騰騰的餅子,神情怔愣的站在那裡。
還冒著熱氣的餅子,暈染了她的眉眼,讓人有些看不清她的思緒。
她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迷茫且空洞的往胡同裡麵走。
就連路上撞到了人,她都顧不得說話。
被她撞到的婦人,剛想張嘴破口大罵,看到蔡美林這副模樣,也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整個胡同裡的女人,對蔡美林既同情又怨恨。
她的模樣出挑,可以說,大半個縣城都找不出這麼漂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