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隊長連連應好,不得不說,這釀酒的師傅手藝好,酒花綿密,入口柔和。
韓書記原本就是客氣的話,此時喝了一口酒,卻有些驚訝的看了看手中的碗“這酒味道確實不錯。”
雲大隊長有些得意“那是自然,以前俺們家太爺爺的爺爺可都是開酒坊的”
雲大隊長話說到這裡,忽然閉上了嘴巴。
有些忐忑的看了兩個書記一眼,發現他們沒有在意,暗自鬆了一口氣。
蔡書記笑得開懷“都是自己村子裡的人釀的酒,你喜歡喝,回頭讓他們給你一罐子。”
王支書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
韓書記這頓飯吃的也很舒心,臨走之前,看著拖拉機上麵的兩壇子酒,嘴角扯了扯。
他特地把幾家人喊了過來,叮囑了幾句,話裡話外的意思很明顯希望他們好好善待家裡的媳婦。
幾家人都很是惶恐,看到韓書記認真的模樣,把心裡的小心思也壓了下去。
有了韓書記來撐場麵的這件事,另外幾家還在猶豫躊躇彩禮的人,此時也都馬不停蹄的準備了起來。
那可是公社的書記,是他們有史以來,見到的最大的官了。
由他們做證婚人,說出去,是頂光榮的事情
等到酒席散場,周時蘭和範招娣兩個人,把手中的賬本子遞給了雲大隊長。
“大隊長,這是賬本子,誰家的親戚給了多少錢,都記得一清二楚。
錢也已經點過了,正正好好。”
雲大隊長隨意翻看了一下,當看到知青們都上一塊錢時,有些錯愕。
要知道,村子裡麵,關係不錯的鄰居,才上五毛錢的禮。
大部分都是麵子情,給五毛就行了,沒想到知青們竟然統一的給了這麼多錢。
這倒是白受了這個人情了。
再看看彆家的賬本子,知青們都是中規中矩的上了五毛錢,雲大隊長頓時了然。
他樂嗬嗬的把賬本子收了起來,喊來另外幾家人,拍了拍桌子上的布兜子說道“上麵誰家是誰家的,自己來對一對。
有哪裡不對的,都當麵說出來,省的事後麻煩。”
對於自家媳婦找知青們幫忙的事情,雲大隊長還有些不讚同。
如果找村子裡的人,他們有個什麼錯處,大家三言兩語就說開了。
知青們呢,本來就和村民們有隔閡。
這要是有哪裡對不上的,憑白無故惹了一身葷腥。
思索間,雲大隊長連連搖頭,暗自呸了幾口好的不靈,壞的靈!啊,不對,壞的不靈,好的靈。
然而下一秒,另一家人就忍不住驚呼出聲“大隊長這賬本子不對吧?”
她的話,也讓周時蘭和範招娣兩個人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
周時蘭目光冷淡的出聲“繡花嬸子,哪裡不對,您說出來,咱們當麵說清楚。”
名為繡花的婦女也不粘糊,直接指著賬本子說“大誌他們家,咋沒給俺們家上禮呢?
村子裡誰不知道俺們兩家要好,還拖拉著親戚關係。”
繡花嬸子上下打量了兩眼兩個女知青,懷疑的說道“不會是你們登記錯了吧?”
範招娣把周時蘭扯到身後,高聲說道“每一筆賬都是經過我們倆手的,絕對不會錯。
當時登記的時候,村子裡的雲老太爺還坐在旁邊的。
他可以作證!不信你們去問他!”
繡花嬸子冷笑一聲“誰不知道雲家老太爺年紀大了,已經糊塗了,說起話來,前言不搭後語的。
他的話哪裡能當真了去?”
範招娣被她氣的心肝疼,還沒說話,就聽到繡花嬸子又說話了。
“你們快看看你們的賬單,大誌家上禮了沒有?”
另外幾家連忙翻看自己的賬本子,雲大隊長媳婦也打開看了看。
“上了啊!”
“大誌他娘還是那麼摳門,就上了五毛錢,平時可沒少往我家菜園子裡麵摘菜!”
“就是啊,我們家也是給上了五毛!”
雲大隊長媳婦默默的合上了賬本子,大誌家竟然給他們上了一塊。
雖然說這是情理之中,但擺在明麵上就不好看了。
繡花嬸子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直愣愣的拍著自己的賬本子喊道“你看吧,他們幾家都上了禮,大誌家不可能不給我家上的。
肯定是你們記錯了,又或者說”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兩個知青的口袋,意思非常的明顯,指不定就是這兩個人私吞了。
周時蘭俊俏的臉上氣的通紅,她顫抖著手指著賬本子說道“我可以很確定的說,大誌他娘來上禮的時候,就給另外幾家上了。
沒有給你們加上,至於什麼原因,你自己去問。
我們絕對沒有昧下一分錢!”
周時蘭一邊說,一邊去翻自己的口袋子,裡麵除了幾顆喜糖,啥也沒有。
範招娣也有模有樣的做著,繡花嬸子臉上驚疑不定“這不可能!”
“有啥不可能的,不信你自己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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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招娣目光淡淡的望著繡花嬸子。
她們倆篤定的模樣,讓繡花嬸子驚疑不定!
雲大隊長媳婦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哎呦,可能是人多眼雜的,大誌他娘光顧著湊熱鬨忘記了。”
這話有人相信,有人質疑,當有兩家人發現,賬本子上的人情禮節和他們平時往來的對不上。
心中也不免產生了幾分懷疑,他們覺得這鄰裡鄰居的,應該不至於做這樣子的事情。
畢竟當彆人家辦事的時候,自己可是出了實打實的錢的。
輪到自己家辦事,於情於理,他們都應該出錢。
一時間,懷疑的目光落在了周時蘭和範招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