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有道司新縣令上任,現在卻像是李青雲的追隨者般。
蒲城街道,都是鋪的大石板,到處可見臉繪怪異咒文、裹著獸皮袍子或麻衣草衣的凶悍山民,人人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妖邪之氣。
也有大幽商旅,操著夾生半熟的南疆方言,跟山民討價還價,收購那些藥材、獸皮與妖骨等等。
不時有一隊披甲執刀的巡檢司軍士,與南疆蒲城土司的蠻兵一起,上街維護秩序,嗬斥占道的山民,彈壓亂來的蠻子。
街道上,來往牲畜留下的糞便,沒有足夠的人來及時處理,臭氣烘烘。
當街打架、爭執之類,也是不時可見。
但蒲城,已算是南疆最開化的城鎮了。
李青雲走在前麵,一身玄黑金線道袍,俊逸飄揚,在這座邊城的街道上,顯得異常惹眼。
不少山民土著,看到身著道袍的李青雲,既是敬畏,又是流露幾分厭惡與冷漠。
哪怕在與大幽通商互貿中,山民獲得巨大好處,但他們對大幽的有道司、巡檢司,以及各宗道人弟子,也是沒有什麼好的觀感。
南疆,就是一片未開化的蠻荒之地,被妖詭鬼神牧養已久。
穿過亂糟糟的街市,他朝城北走去。
這邊的環境麵貌,開始變得整潔乾淨起來,大幽人的身影明顯多了起來,不時還能看到羽衣道袍的有道司道人,以及其他宗門的弟子。
李青雲更看到城北區域,矗立著三四座道觀。
“這,是不是有點擠了……”
他也看到蒲城的靈寶觀,遠遠看去也就三進院落,略顯寒酸。
靈寶宗近些年,高層力主推進南疆,傳播道君神威,也取得一定的成果,在三大商貿城鎮,都建起了靈寶觀,塑立了祖師道君金像。
在南疆建觀開府,成功突破“開府境”的弟子,足有七八位,相當可觀了。
所謂富貴險中求,南疆這麼危險,卻每年都有一批批道基弟子,陸續來到這裡,尋找“開府”機緣。
開府,絕非易事,宗門道基弟子成就開府境者,也不過百中一二而已。
很快,李青雲來到蒲城靈寶觀門前,廟觀中不見幾個香客。
“香火也太冷清些了!”
“宗門高層對目前南疆的開荒進度,應該是不滿意的,因為連蒲城這等大城中的靈寶觀,都也不見幾個山民祭拜,上香火,又談何教化,傳播道君神威……”
此時,觀內走出一人,約莫三十多歲,身著玄黑道袍,道基中期。
他看到李青雲,眼中微微一亮,笑道:“師弟如何稱呼?你是前來南疆除妖鎮鬼,還是遊曆?”
李青雲行了一禮,謙和說道:“靈誨一脈,李青雲。我此來正是接了宗門任務,不知羅鳴師兄、徐瑛師姐此刻可在觀中?”
與這同門並不熟悉,他也就沒有必要說出“戍夜”一事。
“原是羅師叔座下,羅鳴師兄剛好在,而徐師姐前幾日去了南疆的村寨,還沒回來……”
那中年道基修士的笑容,多了兩分真誠,引著李青雲往觀裡走。
觀外,許靖等有道司道士,沒有跟隨李青雲進去,隻是默默散在附近,等李青雲出來。
他們這批人,內心茫然無助,已經不敢聯係蒲城當地的有道司。
按照常規做法,此時他們應當已經坐在蒲城的有道司,扯關係,要資料,問情況等等。
許靖暫時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寄望在讓他有種莫名安全感的李道友身上。
如果又能獲得蒲城靈寶觀幫助的話,那他這批人要在南疆生存下來,就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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