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塊綠銅片,李青雲猶豫片刻,還是沒有煉製,將它收入自己的虛空“收藏屋”中。
他本想煉個等身高的虱族銅人,代替廟祝或道童一職,平日裡打理一下簡單的雜務,下去傳遞老爺的法旨。
順便也是向上麵表示,做個樣子,即巴蛇山廟已有“廟祝”。
但今夜墟落,並沒有“收錄”到外魔門徒,純粹的煉器造物,終究不夠機靈。
有了青奴打樣,尋常煉器,自是難以再入法眼。
銅人廟祝一事,便是暫時放一放。
第二天一早,巴蛇山廟的道君老爺,便是悄然離開食邑。
廟堂上的玉身神像,光澤略微黯淡一些,李青雲僅留下一絲神念。
這一絲神念駐守神像,也是極有必要。
若是玉身淨空,那這具三頭六臂蛇尾的上等“容器”,便有可能被彆的什麼存在給占去了。
這些彆的存在,有可能是其他食邑的道君,因各種原因失去敕封的“流浪道君”,還有外魔,以及一些不可名狀的東西。
一旦玉身神像都被占去,那李青雲這道君老爺也就差不多走到頭了,等同於將自己的敕封與食邑道場拱手讓人,而他也就成了流浪者一員。
好比那凡世的廟觀,道像無靈,最後被妖魔鬼怪占了去,變作那操控、愚弄百姓的窩點。
大千道權體係,認神像認道場,卻不認人,鳩占鵲巢之事也時有發生。
但隻要在玉身神像中留下一絲神念,外魔、流浪者及不可名狀的東西等,就極難竊取玉身,奪走敕封。
“老爺走了!大爺我是忠心看守呢,還是放任異狀侵襲?”
橫梁上的魂青鳥,看到內在空蕩的玉身神像,兩雙鷹眸中,閃爍著深沉的光澤。
甚至,還頗有遺憾:“可惜鳥爺我,被這銅身給牢牢束縛住了,否則此時便是真正侵入這方大千的絕佳機會!這具玉身,潛力非凡,任誰見了這等空殼,也會垂涎三尺……”
它自是不會提醒李青雲,脫離玉身神像要謹慎。
作為一個“天外魔頭”,儘到基本使鳥的職責,便是可以了,哪有心思為這裡的“土著”操心一切。
……
李青雲元神離了玉身神像,一步邁開,足通虛實之間,就已走入巴水河底。
前往東蠻之地,當然也是走水路。
在水脈中通行,元神消耗更少,而遁空而行,則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虛天的重壓,時間一長,元神不覺間就消耗甚大。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走虛空的話,容易暴露己身。
這裡處處都有道君食邑,他遁空經過,必留痕跡,行蹤就沒有什麼保密可言了。
嘩嘩!
東荒的江河,洶湧湍急,濤勢險惡。
每一條稍大型的水脈,基本都有一兩頭道行不淺的水獸占據。
巴水河中,李青雲已經察看過了,由於這條水脈窄小貧瘠一些,就隻有一頭勉強有點道行的荒水蛇,長期駐守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