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黑袍人孤暮笑得更友善了。
“萬洪道友,既然你要護這風熊部,那吾給你麵子,半年後我再來……”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李青雲一眼,黑袍身影迅速淡去。
卻是已經足通他處,就此走了。
看起來,真是很給李青雲麵子。
李青雲略一感應,臉上也是露出虛緲莫測的淡笑。
“尊下,還請入廟一敘!”
這時,風祭老恭敬地請李青雲入荒骨廟,似乎有什麼決斷。
黑袍人離開前,那一句半年後再來,將風熊部逼入了絕路……
……
令丘大廟。
偏殿中,祁廟祝充滿敬意,拿出最好的香茶,熱情地接待兩位來自域廟的貴客。
“薑老,真想不到,域廟派您,到那破落貧瘠的巴蛇山廟去,這也實在太屈尊了些!”祁廟祝向對麵那位金線祭袍老者,持盞為敬。
那老者須發雪白,卻麵容紅潤,眼棱極為銳利,充滿上位者的威嚴。
在老者身後,則靜靜站著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道童。
說是道童,俊秀少年卻也是一身金線祭袍,那眉宇間更儘是驕矜之色,對祁廟祝也沒有絲毫的敬畏之色。
薑老淺啜香茶,輕笑道:“祁弓你也知道,老夫去那巴蛇山廟,卻是個苦差事,那位道君老爺飛升第二天,就敢打殺荀燭那廢物,顯然是極為剛烈果決的性子,不好對付!域廟大老爺,也是斟酌許久,才派老夫下來!”
祁廟祝還沒有回話,那俊秀驕矜少年,卻忽地嗤笑一聲:
“爺爺,你也太抬舉那位老爺了!荀燭,又豈能與爺爺你相比,你一去,那位老爺還不得立馬安分下來,否則便是他自取其辱……”
那薑老頓時故意臉色一板,輕叱道:“道君老爺的事,哪裡輪得到你來評點!也是在家裡過於縱容你了,隨我出來,也是沒點禮數,到現在都還沒有喊一聲弓叔吧!”
少年便是有些不情不願地朝祁廟祝,微微躬身行禮:“薑馮,見過弓叔!”
祁廟祝趕緊有些惶恐地說道:“馮少爺已經足夠優秀了,年紀輕輕已是趕海境,即便放任一地廟祝,也是足以擔任,薑老又何必過於苛求!”
那驕矜少年聞言,臉上便也多出幾分自得。
薑老故作謙虛笑道:“他還嫩了些,得再磨練磨練!”
“嗯,祁廟祝剛才提供的信息很有用,老夫記下了,這便告辭!”
說著,這對薑氏爺孫就起身,告辭離開。
等出了令丘大廟,那薑老祭袍一鼓,宛如一輪圓月,便是帶著那少年道童,朝巴蛇山直飛而去。
見兩人身影消失,祁廟祝才走到正殿廟堂之中,敬畏地朝那尊巨頭三足的玉身神像行禮。
“老爺,還是您的話管用,想不到域廟,竟派薑大廟祝下來,巴蛇山那位老爺,往後便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巨頭神像大口翕動,若有所思地說道:“那青雲道君底蘊極為強橫,在下界便是橫壓一個世代,他雖是一果位,但也小覷不得。希望薑望這位攬月境,真能壓製住他……”
……
巴蛇山廟,正午陽光酷烈。
廟堂中香火稀疏,上午來了些山民祭拜,此時早已下山,此地便是再次恢複往常的冷清。
橫梁上,魂青鳥閉目,站在暗影之中,一動不動。
忽地,它銅眼一睜,銳利的眼神仿佛透過青瓦,看向廟外的虛空。
轟!
一陣排空氣浪爆鳴,瞬間由遠及近。
緊接著,兩道金線祭袍的身影,淡然自如地跳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