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孟懷遠謝絕了所有應酬交際,特意安排聞良和付多在大門候著。
景府的馬車一到便通傳進去,還精心備了家姬歌舞助興。
直到晌午時分,眾人翹首以盼的馬車才姍姍來遲。
終於,一襲出塵白袍探岀車身,玉立在春日的陽光裡,不染纖塵,風流美貌。
少年步履風情閒雅地走來,嘴角不經意勾出抹弧度,卻是極儘的淡薄孤高,身後跟著身佩長劍的年輕隨從。
孟懷遠率眾人從正廳內迎出,打著哈哈,雙手一拱
“景炫公子快請入內,今日能賞臉來陋室一坐,寒舍真乃蓬蓽生輝,大放異彩。”
少年謙遜回禮
“孟老爺太過自謙,阿順州孟府豪華氣派,果然名不虛傳。”說得不卑不亢,淺淡灑然。
孟家正廳華麗富貴,金磚地麵光影浮動,雕梁畫棟美不勝收,茶幾擺件皆玲瓏精致。
花容月貌的婢女捧上產自南武國最好的紅袍子。
水晶杯裡茶色淡紅,葉片紅綠相間。
單隻配以小水晶底盤,分明就是件上好的藝術品,說不出的清新悅目。
聽聞景炫公子來府宅做客,上上下下都想一睹盛世美顏。
連灑掃的老媽子都偷了空閒,去前院正廳偷偷地瞧上一回,以滿足那丁點對美好事物的向往之心。
孟清凝拉著小疊和顏姨媽一路來到正廳。
紗幔婆娑,朦朧縹緲,很好地掩飾了三人的存在。
美少年果然如那日街頭所見。
光華照人,連坐姿都是那麼優雅卓絕。
幽深的眼眸讓人捉摸不透,薄唇抿出漫不經心的笑意,卻是冰冷得拒人千裡之外。
表哥孟柏澤坐孟懷遠左下首,是個遺腹子,母親生下她就跑了。
他緊閉雙唇,隻恰到時機地插上兩句,以免被誤認為冷落了客人。
顏媚姝滿臉堆笑地伴在孟懷遠旁側,時時插上兩句不著邊際的廢話,以儘當家主母之客道。
有貴客至,她的兩個顏家兄弟,顏凇和顏格嚴幫孟懷遠打典“搏英堂”,百忙之中也抽出空閒來作陪。
此時坐在偏位,言談舉止恰到好處,即不多話,也不會冷了場子。
“在南域,景氏名噪整個阿順州,就算在帝都陵陽也頗具盛名,我孟氏雖說家大業大也是自愧不如啊!”
孟懷遠端坐上方,言談從善如流,帶著幾分謙恭。
“前輩太過自謙,景氏的貿易對象多是南武國,那裡盛產珍珠瑪瑙,玉石珊瑚,海外貿易也頻繁。至於南域也是去年才開始入駐,以後承蒙孟前輩多多關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