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穿林渡水,腳下山石荊棘,好不難走。
來到山下河岸邊,小疊早已累得氣喘籲籲,這堆破衣裳還真是個累贅。
或許是上遊下過雨的緣故,渾濁不堪的河水打著漩渦滾滾而下。
小疊靈機一動,低聲咒罵
“兩個壞東西,連穿過的衣裳都要害人,我讓你們害人去。”
言罷憤憤地將那堆衣物拋入大河。
看著一團花花綠綠沉浮在水麵,瞬間被浪濤卷走。
好像被卷走的不是衣裳,而是那紅杏出牆的夏氏婦人和小白臉,心裡才稍覺舒坦些。
男子迎風佇立,衣袂飄灑,一派倜儻風流之象。
小疊尋一處清泉淨了麵,整理好衣飾發簪。
一個俏人兒立在水波蕩漾處,宛如蓮花仙子。
景炫唇角微勾,冷冷地拋出一句“馬兒在那邊。”
兩匹馬兒正在河岸悠閒地啃著青草。
“駕風,”一聲低喚,馬兒甩著尾巴興奮地小跑過來。
小疊抱著馬脖子親昵地蹭著,像見了失而複得的老朋友,滿臉歡喜之色,
另一匹正是被搶的馬,七八個衙差手提官刀從山上下來。
前麵丟馬的男子愁眉百結,見到馬兒驚喜道
“官爺,那是小人的馬。”
小疊訕笑著前去搭話“敢問各位官爺,盜馬賊抓住了嗎?”
眾官差曰
“這些惡匪行蹤不定,不是那麼好捉的,姑娘沒事彆來這片山林,此處人跡罕至,土匪猖狂得很……”
其實小疊是巴不得官差逮住那對野鴛鴦。
本想套套口風,如此看來,還真是便宜了那對狗男女。
丟馬的男子找回馬兒,向小疊和景炫及眾官差道彆作謝,牽著馬樂顛顛地走了。
“多謝公子相救,公子的恩情,那個……沒齒難忘!”
小疊乾咳一聲,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氣文縐縐地說。
想想適才尷尬的一幕,麵上神情極其不自然,又得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不用謝我,隻是趕巧罷了!”他麵上看似帶了笑意,語氣卻冷若寒霜。
“不謝就不謝,我還不想謝呢!”小疊低聲嘰裡咕噥,篤定他是聽不清的。
景炫帶了幾分深沉的意味看著,少女已經躍上馬背轉身。
麵上帶著幾許堅定的凜然,頭也不回地揚鞭催馬急馳而去。
綠裙緩帶縹緲如煙,漸漸隻剩一個小綠點,卻若夜空的螢火蟲依舊是那麼耀眼。
男子眼底閃過一絲幽暗,直到螢火蟲消失不見,才招來自己的坐騎。
小疊策馬行了一段路,發現路旁一襲玄色衣袍迎風飛舞。
孟家馬車停靠在側,她激動得大叫“澤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柏澤打馬迎上,並未回答小疊,而是緊張地問“疊兒,你沒事吧?”
“我還能有什麼事啊!隻是有些乏了”。
柏澤雙手托住小疊的腰欲抱下馬。
誰知不小心碰到手臂,痛得“哎喲”叫出聲。
他皺眉凝視著,眼裡滿是擔憂之色。
柏澤深深地看過來,另一隻手撩開衣袖。
看見臂上滿是纏繞的布帛浸氳著絲絲鮮紅。
扶她在軟榻坐下,重新拿了醫用布帛纏繞。
動作是那麼的輕柔那麼的細致,仿佛又回到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