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夏姨娘使出渾身力氣,拖長嗓門“哼!顏媚姝也是幫凶。”
跟著發出一陣瘮人的慘笑。
“瘋女人再胡說八道,小心扔到惡狗欄當狗糧。”
兩個守衛罵罵咧咧,“哐啷”一聲上了大鎖。
小疊腦袋似乎被重錘敲了一記,隻覺嗡嗡作響,手腳發涼。
奶奶一直都說有人要害她,顏氏鳩占鵲巢。
夏姨娘要揭穿他們所犯下的罪惡,臨死也要抓個人墊背。
話還沒問完,小疊就被兩個家奴非常粗暴地轟了出去。
本來夏姨娘的死活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這個女人似乎掌握的信息量很大,她若是死了,娘親的事找誰問去?
況,她看起來也夠可憐的,雖犯下大錯,但罪不至死。
如今唯一的辦法隻能向柏澤求助。
在去上陽院的路上,小疊滿腦子都是夏姨娘,似乎看到了她人頭落地兩眼怒睜的慘狀。
一會子又是娘親從湖裡撈起來,極其可怖的麵孔。
這種幻覺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便努力控製自己莫要胡思亂想。
花園涼亭中,兩人相奕甚歡,落子有聲。
小疊一腳剛好踏在台階上,細看卻是海朱和柏澤,隻得嗬嗬笑道
“二位繼續,純屬誤撞。”言罷轉身欲神不知鬼不覺離開。
“孟姑娘,來得正好,陪我下兩局。”
海朱叫住她,就像平常叫自己家人那般,聲音親和得如同鄰家大哥哥,讓人無法拒絕。
小疊慢吞吞地轉過身子,想著該如何推脫才好,便客客氣氣道
“我還有急得不得了的大事,改天再陪海少爺。”
柏澤起身,溫和笑道“疊兒請吧!怎麼能不給海少爺麵子呢?”
小疊本來還尋思著向柏澤求救,看來這個小賤人存心要跟自己過不去。
真是氣不打一處,但又不好發作。她跨上台階,咧嘴笑得很誇張
“我棋技爛得很,棋風也不好,悔棋、耍賴、各種作,會讓人無聊得打瞌睡……”
邊說邊還掰著手指頭羅列出自己的種種不是。
“是嗎?正好我棋技也爛得很,棋風也不甚好,也喜歡悔棋耍賴各種作,咱們正好湊一對棋友,誰也彆說誰,你看如何?”
海朱麵帶微笑,腰背挺直地坐在那裡,溫文爾雅的風姿讓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見她猶豫不決,還是柏澤打破僵局,說
“就下一局,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疊兒看怎樣?”
她沒好氣地乜了柏澤一眼,勉強笑道
“海少爺如不嫌棄小女子上不了台麵的棋技,恭敬不如從命。”
“你們先玩著,我先離開一會兒!”柏澤一拱手,甚是謙遜有禮。
小疊心裡冒火,討厭的小賤人,胳膊肘老是往外拐,快些走不想看到你!
小疊慢吞吞坐下,落了顆黑子,海朱不緊不慢地落下白子。
如此、不動聲色的你來我往,來來回回的速度似乎有點慢。
海朱見她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微微笑道“在想什麼?”
小疊左手支頤懶洋洋道“我在想棋局啥時能結束啊!要不我乾脆先認輸算了!”
他嘲諷道“還沒開始就認輸,果然小女人行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