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嘭”的一聲巨響,情人木雕摔得七零八碎。
舒嬤嬤和黛色躲在角落處,一個搖頭歎息,一個愁眉苦臉。
小疊閉上眼,兩行瑩瑩珠淚無聲地滾過麵頰,手中絹帛滑落在地。
從今往後,不再想他,忘記他,讓所有的恩恩怨怨、愛恨情仇,都葬在秋風裡,埋在落葉中。
她隻想儘快取出娘親的骨骸,找個地方安頓好,然後趕緊回阿順州,她絕不能淡定地隔岸觀火,讓老爺和柏澤相互爭鬥殘殺。
秋日正好照進院子,一派陽光明媚。
小疊坐在秋千上看風步和風露拾掇花草,手腳甚是麻利,收拾得比老花匠有創意。
舒嬤嬤時不時探個腦袋往這邊張望,見小疊耍得乖巧,便張著笑臉樂顛顛地忙上忙下。
黛色喜滋滋地幫著推秋千。
小疊問“舒嬤嬤在高興什麼?撿到寶貝了嗎?”
“哪有什麼寶貝撿啊,嬤嬤是瞧著咱小姐歡喜,就止不住地樂呢!”。
難得陽光大好,院子裡花團錦簇,綠樹生輝。
黛色和兩個小丫鬟去屋裡將書案搬到院中,順便叫上風步與風露來幫忙。
小疊拿起畫筆蘸飽了墨,待要落筆還未落筆的時候。
陳管家急衝衝的走進院子,“大小姐彆畫了,曼妙公主請您入宮一敘,高公公在前廳等著呢!”
小疊手上情不自禁一抖,筆在白色的宣紙上留下個粗重的黑點。
心頭發虛,莫不成她知道自己和景炫的過往,借口叫去宮裡興師問罪?
小疊無論如何也不想再見東陽曼羅,去曼妙宮乾什麼?
去看他們恩恩愛愛、如膠似漆?當即心冷麵笑地推脫掉。
高公公嘿嘿笑著,平日裡臉上總是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笑容,細聲慢語道
“曼妙公主病得很重,不吃不喝,挺可憐的,孟姑娘與公主平日裡又交好,過去瞧瞧她,說幾句知心話,興許就好起來了。”
小疊知曼羅病骨支離。雖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不會端公主架子,待她也是極好的。
人家金貴之軀,如今病重,難得還掛念著她這個認識沒幾天的民女。
若不去就顯得自家太過小氣,此事不能做得太過決絕。
沉吟半晌,小疊終是點頭答應,所有人都如釋重負。
高公公白淨的老臉笑得有點像戲本子裡描述的笑麵虎。
陳管家臉上的菊花開得更盛了些。
黛色、舒嬤嬤、風步、風露都笑得合不攏嘴。
多去宮裡走動,日後若能當上太子妃,祖墳裡那得冒百年青煙。
小疊縛上麵紗隨高公公出了大門。
這次高公公派來的不是馬車,而是一頂紅簾小轎。
小轎有小轎的好處,不拖泥帶水,遇上擁堵的地方擠擠就過了,不必歇下來慢慢等待。
入得皇宮,他們走了左永生門。
小疊記得走右永生門的,過安慶殿,入東升門便是皇太子宮。
到曼妙公主府需得經過東宮。他們怎生的走左永生門呢?
小疊趕緊叫住高公公說路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