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鐵門吱呀呀被推開,裡麵黑如不見底的深淵,一股黴臭味迎麵撲來。
居然將小疊關在這種地方,海朱心底強壓住怒火。
“小疊,”海朱驚喊,提著燈籠便急不可耐地闖了進去。
見她手腳被縛,一動不動地蜷縮在角落,漂亮的粉白煙羅衫上沾了幾根臭烘烘的稻草。
頭斜靠著冰冷的牆壁,美麗的小臉上雙目緊闔。
海朱驚痛萬分,幾步搶近身前。
燈光下,瞧那小嘴乾裂得蛻皮,探了探鼻息尚存,又試了試額頭,熱度正常,當下稍放寬了心。
“小疊,”海朱輕喚,慌忙要解掉繩子,卻發現繩子綁得很奇怪,亂七八糟的沒一點形狀,稍一用力,繩子便整個散落。
海朱一愣。俄爾,唇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他瞬也不瞬地盯著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小臉,用食指輕輕撓了撓她的胳肢窩,見她沒任何反應。
低聲道“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指間加大了力度,見那嘴角抿出個幾不可見的小梨渦。
知道她很快就熬不住了,一麵捉弄她一麵說“小蠢豬,告訴我怎麼被逮住關起來的?平日裡不是機靈得很嗎?”
可惡的家夥,這個時辰才跑來,還不善待自己。
但還是忍不住撲哧笑出聲,緊接著皺眉以手撫額,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海朱拉過她的手緊張地問“他們打你了嗎?”
“都餓了一整天,沒聽出來嗓子都啞了嗎?”小疊沒好氣地說。
“對了,王皇後抓我乾什麼,我自問沒得罪她。”
“這還能怪誰,還不是怪你自己笨,他們要綁你,你就老老實實讓他們綁?”
海朱避重就輕地說,一麵責怪一麵將她從地上扶起來,仔細幫她清理衣衫上的稻草。
燈光將兩人的剪影投在牆上,看起來親密無間。
“你才笨呢!他們知道我會點武功,先使了麻淬散。我當即偷偷服下一粒解藥,準備與他們大乾一場硬闖出去。
後來想想不行啊!這樣子肯定會驚動整個皇宮上下,到時候給我安個刺客的罪名,那就全完了,還得拖累孟氏全族……”
小疊嘟嘟囔囔說了一大堆。
“還母儀天下,莫名其妙就把我抓來,安上莫須有的罪名,還不給飯吃不給水喝,想把我活活餓死,真是黑心腸啊黑心腸……”
“都是我不好,我這就帶你出去,不要你再受這種罪,不許任何人傷害你。”
海朱微弓著身子陪著不是,像安撫受了委屈的小童兒,一手握著她的胳膊,一手理著她有些散亂的發絲?
嗓音親和,昏黃的燈光照在男子剛毅的麵孔上,夜空般深湛漆黑的眼裡滿是愛憐。
“你將我帶走,老婆那邊如何交代?”小疊抬起澄澈清亮的眼睛問。
“莫非你想在這裡過夜?”海朱握住她的手,“這裡有蟑螂、老鼠、還有毒蟲,難道你不害怕嗎?”
“我不想連累你!可以慢慢地想個兩全之計。”
“小蝶兒,是我連累了你,不許再多話,必須跟我走。餓得走不動了是嗎?來,我抱你。”海朱作勢要抱她。
小疊退後兩步,深宮大內肯定沒那麼容易逃走,從胸前掏出鬱金香玉佩輕輕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