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龍飛鳳舞力透紙背的筆體,似還散發著龍涎香的清雅,便曉得是景炫親筆書寫。
捏著這封信,小疊心頭沒來由一陣恐慌。
信是寫給曼羅的,她理應沒有拆開的資格,但如今她頂著東陽曼羅的身份,為了將這個身份繼續下去,需代為親啟。
張皇無措了半日,終是小心翼翼地拆了開,字裡行間滿是訴不完的入骨相思,道不儘的溫柔纏綿……,當場震得腦仁暈眩。
海朱說得對,景炫喜歡的是東陽曼羅,自己假冒他的新娘摻和進去,到時隻能自取其辱。
先前明朗的心境瞬間變得暗淡陰沉。
看著案幾旁的小火爐,一揚手扔了進去,隨著火光騰起,青煙嫋嫋,五彩信紙變成了焦灰色。
仲秋成婚,隨著日子的臨近,小疊越發恐慌,此時的她隻想遠離皇宮,隨大軍西征,忘掉景炫,忘掉所有的煩惱。
轉身,黑著臉大踏步向皇太子宮走去。
海朱正伏案刷刷點點地處理奏折,抬眼見小疊麵色不霽。
停下手中的筆墨,將她端詳了又端詳,溫和地笑了笑,說“小蝶兒,這是怎麼啦?”
轉眼瞥見宮瓷端了茶水進來,方知口誤,冷嚴威懾地直視過去,沉下臉道
“沒有本太子的吩咐,誰讓你進來的?”
宮瓷接收到那帶著凜凜殺意的眼神,慌忙垂下頭去,躬身退到門外。
小疊說明來意,向他討要凱甲,欲隨皇帝出征。
海朱聽了不可置信,抬手撫上她的額頭,幾不可見地笑了笑,馬上冷臉厲聲道“不許去。”
小疊根本聽不進,拔足往外跑“我去找父皇母後。”
海朱一把扯住她“我的公主,這是打仗,是要掉腦袋的,不是玩兒,瞎胡鬨做什麼?”
小疊狠狠地掙脫掉。
“待會兒碰一鼻子灰,可彆哭著回來。”
海朱撂下話,篤定她就是小孩子心性瞎折騰。
這會子去,指不定被罵個落花流水,讓她先強一會兒,撞了南牆自然就安分了。
看著花園裡那一閃而過的倩影,海朱陷入沉思。
不覺問自己,難道是那封信寫錯了?是不是有點弄巧成拙?
小疊出了皇太子宮,心情更不爽利,反正隨大軍出征的心意已決,為國捐軀,縱然是死又何妨,暗自尋思了半宿。
翌日,一大早向軍需處跑去。憑借自身的靈力修為,躲過重重崗哨,到軍司府庫去“借”來一身銀鎧甲。
禦書房,武衛見迎麵走來個威風凜凜的女將,玉冠高馬尾,手持玄鐵寶劍,銀鎧甲閃閃發光,黑戰靴裹著緊繃繃的小腿。
女將看起來英姿颯爽,像個美戰神,卻是麵生得緊。
“站住,”一群武衛斷聲呼喝,持刀擋住去路,小疊當當幾聲,把劍格開,摸出花川公主令牌晃了晃。
這就是傳說中的花川公主,好大的力道,武衛們暗吃一驚。
景泰帝日理萬機,既要視察軍需物資的準備情況,又要與眾謀士商議研討排兵布陣的攻打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