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車隊來到阿順州,小疊早就計劃好要在此留宿,皇家彆院太繞路。
自然有愛拍馬屁的周大人親力親為安排,她頭戴紅紗笠,周大人自然認不出。
按小疊的要求,就下榻在從前周大人的詩香居,熟門熟路好辦事。
天黑時,小疊換身夜行服準備要出門,可把瑰麗姑姑嚇壞了。
為了不與她周旋廢話,小疊表麵乖乖地答應,暗地裡趁個不備,翻窗躍牆而去。瑰麗姑姑隻得去向夜辛求助。
孟家,大紅燈籠將宅門照得通體透亮,數裡外便看到紅光閃耀,格外引人注目。
門匾及裝飾格局早已煥然一新,現在是流光溢彩的“盛府”,隻有幾根金色的大柱依然如故,孟府倒下,盛府開始獨領風騷。
小疊差點誤以為走錯地方。多少往事在夜幕中浮現,曾經的喜怒哀樂,仿佛還在昨天,如今都在這座宅子裡煙消雲散。
在院外默默徘徊,抬頭滿城依然燈火繁華。
月光灑在地上如雪如霜,冷了光陰,淡了年華。
離開曾經的孟家,直奔秦宅而去。
以前的好姐妹秦非以,幾年未見,不知如今過得可好,嫁人了沒有,想來也是柏澤負了她,不免心生悵然。
小疊悶悶往前走著,心裡思緒萬千,忽聞一陣馬嘶,方才驚覺走過了頭,又倒轉去往回走。
以往那麼熟悉的秦家竟找不到路,定是自己車馬勞頓,昏頭昏腦走錯了地方,再或者遇上鬼打牆,不覺心頭一駭。
又想不對,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鬼也不敢貿然作祟,隨便抓了個路人詢問。
路人嗬嗬笑著,抬手一指,“那不是以前的秦宅嗎?想必公子初都阿順州,還不知道吧!秦家在去年就因生意失敗而搬走,瞧!現在是申府”
“可知秦家的人搬去了哪裡?”
“這個小民就不得而知!”
小疊大歎,商賈也真難,昨天還是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寶馬雕車,今日便人去樓空,宅子易主,成了喪家之犬。
可憐的非以不曉得遭受了什麼大罪,被秦耀天拿去賣了抵債都有可能,或者嫁給入不了流的凶漢莽夫。
心頭不免擔心,如若能找到她,能幫襯一把也是好的。
思及此處,轉身向吳家走去,吳鎮隆那邊定可打聽出點什麼。
在吳家門外候了半天,也沒見著吳鎮隆,倒是他那討人厭的爹進進出出了兩三回。
想起上回那副從門縫裡看人的老眼神,心裡就不痛快,若不是為了秦非以,才懶得見到這個變臉比變天還快的老家夥。
夜漸晚,小疊心一橫,莫要矜持,翻牆過院又不是頭一回,宮牆都翻過,這牆算不得什麼。
足尖輕點間便入了院子,直奔吳鎮隆的寑閣而去。
書房燭火輝煌,低矮的花窗大開,吳鎮隆伏案書寫,窗上室內隱隱貼有大紅喜字。
小疊扔出顆細石子到窗下。花葉發出“嗒”的聲響,屋內人都瞧過來,吳鎮隆並未停筆。
小疊見壓著嗓門偷聲叫道“鎮隆哥哥!”
這不是小疊的聲音嗎?她已墜江而亡,眼下之事又如此詭異。
吳鎮隆聽得背脊上直發涼,心頭一跳,小疊這會子怎麼出現在他家書房外,還在叫他。
頭皮不覺有些發麻,神經繃得緊緊的,試著發問“你是誰?”
見他那副警覺又心驚的樣子,小疊不免好笑,說“我是小疊,是人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