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依稀說過,要她等著他,那隻不過是夢裡的誓言,竟然傻乎乎地當了真。
等不到他的承諾,卻等來他與彆的女人雙宿雙飛。
新婚總找借口不到她房中,卻在這裡與彆的女人廝混,什麼療傷、什麼生病全都是托詞,全都是借口,此時方知悔悔悔
河麵,空餘一片煙水茫茫,畫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煙色蒼茫中漸行漸遠漸模糊。
驚回首,恍然如夢,眼底深處,寫滿淒涼和哀傷。
胸中像插了一把利刃,痛入骨髓。
蒼白的唇被咬出絲絲血色,嘴角撇出一抹嘲諷的笑意,緊攥的雙拳握得關節泛白。
腦中一陣眩暈,轉身,哆嗦著黯然離去。
雨急路滑,腳下一個踉蹌,慌忙扶上棵柳樹,她大口地喘息著,沒有了靈魂,沒有了思想。
千萬種設想,卻是這種結局。
百裡景炫早已用言行告訴了她,他要娶的人是東陽曼羅,卻自降屈駕,頂著曼羅的身份心甘情願地卷進來。
最後自取其辱,淪為全皇族的笑柄,成為彆人聯姻的犧牲品。
淚眼迷蒙,抬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無邊無際沒有儘頭,極度地隱忍著,將那股熱流狠命地逼回去。
一群鴿子從雨中飛過,落入參差錯落的樓閣中,看起來那麼的美好。
街頭,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著,在風雨中踽踽獨行,就像秋天風中飄落的黃葉,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輛馬車飛馳而來,隨著刺耳的車軲轆聲,濺了她一身泥水。
車夫怒聲大罵“沒長眼啦!車來了都曉不得讓。”
定睛一瞧,見小疊神情漠然,連傘都不帶,渾身淋得透濕,無奈地大歎。
“唉!倒黴,遇上個腦殼不中用的。”
委屈、傷心、絕望,毫不留情地將她席卷。
沒有什麼山盟海誓,有的隻是一意孤行,那份癡心,被現實無情地碾得粉碎。
“疊兒,”恍惚中,忽聞一聲輕喚,那麼熟悉,那麼溫暖,柔情似水,淺淡如風。
猛然驚覺,抬頭,麵前站著位身姿矯健的男子,一襲玄色長袍,麵孔俊朗,輪廓剛毅,如玉般的雙眼又黑又亮,唇邊噙抹清和的笑意,正撐了傘為她擋住風雨。
瞧著眼前的男子,竟不是那麼的真實,恍然一夢。
“澤哥哥,”喃喃出聲,麵上露出一絲驚喜,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拭去眉梢眼角的雨水,心裡裝著一腔苦澀。
上前抱住他,輕輕地靠了上去,一句話也不說,她累了,隻想找個有力的臂膀歇一歇、靠一靠,以撫慰那顆孤獨無依的心。
良久,仰頭認認真真地看著,正是那張熟悉而俊朗的麵孔。
俄爾,嘴角綻出一個明媚的笑,幽深深的眼裡卻一片水光。不可置信地問“真的是你嗎?”
“是我,”柏澤堅定地點頭,溫和含笑,拿出一方絹帕,幫她擦掉發梢額前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