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的氣氛與往日不同,平添了幾分喜慶,宮人忙忙碌碌,行色匆匆。見了小疊越發的恭敬有禮。
小疊暗想“她們莫非知道本公主除了穆蘇還有西穆這座大靠山,得罪不起?”
搖佩女官正站在高大的朱廊下訓斥小宮娥,小宮娥齊整整地垂首恭聽。
這個搖佩一天不訓人就不叫搖佩,小疊暗自慶幸,好在她管不著自己,要不然可有得罪受。她大搖大擺地走過去,步伐輕盈。
直到那抹紅色掠到眼前,搖佩才驚抬頭,慌得一乾宮娥忙福身行禮。
小疊最煩沒事就訓斥下人耍,揮手道“都散了吧!”
小宮娥都領命而去。搖佩看小疊的目光頓時亮了幾分,嘴唇張了張,似乎想說點什麼,但看到她已走遠,隻好閉嘴。
將將走上台階,桃蜜和柳柳急匆匆迎上前,剛想附上去咬幾下耳朵,側首看了看殿內,又都退下。
一個兩個神秘兮兮的,不就去見了自家兄長嘛,有這麼神神叨叨的嗎?不信還有誰將本公主生吞了。
小疊一腳踏進殿內,地麵亮光可鑒,宮燈煌煌,雕甍畫檻通透,華麗氣派。
一進門就犯困想睡覺,這是老毛病,不由得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太子妃今日打扮得這麼漂亮,和誰幽會去了啊?”一個男聲不緊不慢地響起,甚是耳熟。
誰在說話?小疊頓住,生生將打了一半的嗬欠給嗆了回去。定睛一看,差點沒摔倒。
長幾旁的男子,豐姿絕世,寬大的織錦藍袍鋪滿了木榻。
手裡的翡翠茶杯不停地輕輕轉動,嘴角微微上揚,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邪魅無雙的桃花眼肆無忌憚地望向她,竟是如此的好看迷人。
百裡景炫,與從前清冷高絕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小疊屏住呼吸,幾乎挪不動步子,身體僵直,心臟狂跳。
成婚近兩個月,頭一回見他不戴麵具,頭一回見他大白天悠閒自在地坐在大殿中。
以往最多早晚過來匆匆一瞥,近來連個人影都沒瞧見,唯一見著的那次,也是與彆的女人在船上打得火熱。
小疊本來對他有千般恨萬般惱,此時卻沒了脾氣,水葡萄般的美眸中有異彩在閃動,仿如黑夜瑤池中璀璨的星輝。
“太子妃愣著做什麼,是不是看到本太子長得好看被驚呆了?”景炫春風滿麵地笑著,挪開身旁的矮椅,向他勾了勾手指,“過來,陪本太子喝茶聊天。”
“誰說好看了?難看得很。”小疊低聲咕噥,紅裙宮燈交相輝映,渡上一層虛幻的光暈,修長的身材阿娜多姿,像夢中的仙子踏著蓮步搖曳生花地行來,帶著無限魅人的動感。
景炫擱下茶杯,拿了一粒乾果放在嘴裡,薄唇輕抿漫嚼,俊美的麵孔散發出難以抵擋的誘惑。
他微微側了頭瞬也不瞬地看著,邪氣而攝魂的雙眸帶著些許懵懂,恍然間,竟有幾分孩童般的純真,美好得像北極塵封的清雪。
小疊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真實感讓她臉上的笑容瞬間融化開來,仿佛春風慢拂過大地,白雲輕掠過山嶺,柔柔地漾起迷人的光彩。
驀地,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心底被什麼東西猛然刺痛,麵上卻不露一絲痕跡。
她理所當然地坐在旁側,與他四目對視。
景炫身子向前傾了傾,抬手捏了捏如花嬌豔的臉頰,麵上皆是濃濃的笑意“你方才說誰難看,誰又醜死了?”
又捏臉,小疊惱火,雙手去拿住他的手“呃!爪子拿開,什麼人啦,一個個都愛敲我的頭,碰我的臉,毀了容要賠的。”
“還有誰?”雙眸幽幽深深地看著她。
小疊正捉著他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而白皙,曖昧地帶著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