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幻帶了小婢進房,待將換下的衣服拿去浣衣房清洗,微微笑道
“公主不必慌張,有搖佩女官和瑰麗姑姑幫著說話,皇後娘娘並無惱怒之意,娘娘向來通情達理,公主連日勞頓,定不會妄加指責。”
衣裳腰帶尚未束好,小疊就急著往外衝,桃蜜和柳柳跟著一路係帶子一路穿過朱廊,馬馬虎虎收拾好,正待去正殿。卻見景炫滿麵春風、邁著瀟灑風流的步子迎麵走來。
小疊急步上前,問“母後回去了嗎?沒有說我什麼吧?”
“說你什麼啊?”他眉梢輕挑,睫毛一閃,嘴角勾起邪魅的笑。
小疊咳咳兩聲“那個……睡大覺,連母後親臨都不迎駕。”
“太子妃昨夜照顧太子,淩晨五更才睡下,母後還能責怪你嗎?”景炫說話時神情自若,目視前方,繼而轉眸朝她一眨眼。
桃蜜和柳柳樂得相視一笑。小疊有些發愣,回頭收拾東西要去葉家,叫景炫在宮裡養傷。
卻見景炫眉頭緊擰,麵有苦色,眸光落向那隻受傷的手臂,似乎很痛的樣子。
小疊跨前一步,很是不可思議,擔心地說“都四天了還痛嗎?”
“哪有這麼快!尤其被法力所傷,至少要七日方能愈。”
“老老實實躺著彆動,要是母後曉得昨日我帶你去過葉家,定得將我訓斥。”
二人慢慢走回寑殿,小疊扶他在床榻上躺好,景炫一直笑看著,笑看著她忙忙碌碌。
一會兒把脈,一會兒手背搭上額頭,為他寬衣脫靴,蓋上薄被,認真理好被角。
見他沒事,小疊提上食盒又要去葉家。
景炫微閉了眼,有氣無力道“你去吧!管大舅哥去吧!妻子做什麼,丈夫都要支持。我能撐得住,作為男人痛一會兒沒關係,死不了的。”
小疊卻皺了眉,還痛,莫非傷口有問題?急忙解開繃帶一瞧,傷口恢複得很好。
既不腫也不紅,一條暗色的口子合得妥帖,塗著黑黝黝的膏藥。
她從矮櫃裡拿出個玉瓶,抹上生肌止痛藥,方鬆口氣,說
“不會有事的,新傷總會痛些,明日就不會那麼痛。”
又將白色的繃帶利索地纏緊再係好,緊顰的眉頭舒展開來,唇角蕩開一個梨渦。
“可是我很痛啊!”景炫嗓音乾啞,麵色倦怠,眸光好似瞬間也失了神韻。
小疊坐在床沿,托起後頸,端水喂他。
喝完水,景炫還是直呼痛。
莫非傷口出了表麵看不見的病症?若真是這樣,脈象不穩,身子會發燒的。
可是診了好多遍,並未有發燒的跡象啊!對了,低燒是很難發現的,但是卻比高燒要命。
不過也有檢測的辦法,人的嘴唇最為敏感,絲毫的溫差都能辨彆。
用嘴唇去吻他的額頭,便可知他有沒有低燒。這個法子適合有經驗的人。
小時候,柏澤隻要看到她精神萎靡,用嘴唇吻一吻她的額頭,如果比自己熱,就帶她去找衛大夫瞧病。
小疊想到這裡紅了紅臉,顧盼流轉的美眸忽地垂下,羽毛樣的長睫閃了閃。
一襲淡煙綠水長裙攏月流沙,比那月光仙子還曼妙幾分。
景炫看得癡了,眼底漸漸燃起熾烈的狂熱。小疊偷望他一眼,便再也無法移開,他的眸光那樣深邃,像是吸鐵石,有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她不由自主慢慢俯下身,一寸一寸地向下,對上那琉璃般的妖瞳,她的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