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小皇子說什麼都是對的,都是聰明伶俐、活潑可愛的表現。
作為臣子及臣子家眷免不了要拍馬屁誇讚一番,連皇帝身邊的公公都眉開眼笑地瞧著,滿臉的恭維相。
馬上就有同僚自告奮勇,哂笑道“慕容大人,咱們兩家也算世交,小女剛過及笄,品貌大家有目共睹,可否考慮一下?”
“慕容大人,我家妙兒十七歲,能歌善舞,騎馬射箭,無所不能,至於長相,就坐在老夫身後,絕對配得上你們家嶢公子。”
“爹爹呀,趕緊為女兒爭取呀!我就喜歡嶢大人……”
場上眾官及貴家小姐為了求得這一金龜婿,頓時炸開了鍋,各個放下平日裡的矜持,毛遂自薦。
慕容鶴沒想到有這麼多同僚爭著與他家結親,而且都是一二品高官,一時頭痛不已。
慕容鶴在官場打滾多年,為了一個都不得罪,即便平日處事八麵玲瓏,此時卻顯得很是為難,躬身道
“慕容鶴承蒙各位同僚厚愛,瞧得起犬子,容老夫回去與夫人商榷再作定奪。”
皇帝見下頭好一陣嗡嗡之聲,趁著大家的興頭開了口,“慕容愛卿不必為難,朕為你分憂。”
逐張著龍目將各家小姐一一打量,嗬嗬笑道
“韋太宰家的韋妙小姐,人品出眾,朕瞧著不錯,與嶢愛卿很是般配,就她吧!”
慕容鶴和韋紹當眾離席謝恩。慕容嶢和韋妙並肩走到高位下,雙雙行跪禮叩拜。
“謝聖上賜下金玉良緣,恭祝聖上萬歲,皇後娘娘千歲。”
小疊懶心無腸地轉過頭去看他們。
此刻的韋妙看上去比殿外更加豔麗。
那是一張興奮得發紅的臉,帶著無限的嬌媚的臉,在眾佳麗中脫穎而出,肯定是最出色的。
而旁邊的慕容嶢看不出喜樂,依舊是先前那副瀟灑不羈,嘴角勾起一抹風流笑意。
看著人家成雙成對,自己隻能兩眼相對,下麵落選的姑娘們免不了傷心失望,傳來她們不甘心地歎息,當然還有同僚們的祝賀恭喜。
回去的路上,粟粟也玩得太累,窩在軟榻上睡大覺。
小疊隻覺腦袋亂麻麻的,雙手扶著車壁,斜歪在靠枕上,一句話也不想說。
今日酒喝得並不多,怎麼就醉了呢!車內陷入沉默,隻聽見車軲轆滾動的聲音。
柏澤坐在對麵,一條腿曲著擱在腳凳上,街燈透過簾縫照在青玉色金紋袍上,華麗生輝。
一雙漆黑晶亮的眼眸宛如天上最耀眼的星辰。
隻是,此刻卻幽深了幾分,俊朗的臉上清清淡淡,看不出任何表情,暖聲道“要不要躺一會兒?”
小疊笑著搖搖頭,臉頰染上酡紅,她靠在車壁上,身子隨著車身擺動而搖搖欲墜。
柏澤走過去,將她攬進懷裡,下巴抵在秀發上,一縷幽香浸入鼻端。
心底發出無聲的輕歎,慢慢閉了眼,然後又慢慢地睜開,端了小幾上的茶水,柔聲問“疊兒,要喝水嗎?”
小疊一聽,好像真的很渴,就著他的手喝下幾口。
柏澤拿出絹帕幫她擦了擦嘴,心痛又無奈地問“心裡難受嗎?”
不知他問的是喝了酒心裡難受,還是看到和景炫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勾起心中許多的往事,而引起的難受。
小疊閉上眼,眉心微顰,伸手圈住他的腰,將臉埋在胸前,答非所問。
“澤哥哥,我隻希望咱們能早日成親。”
柏澤摟著她的雙臂緊了緊,下巴輕抵著頭頂,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翌日,小疊起床時已日上三竿,心情較之昨夜美好許多。
就像平靜的湖麵投下一粒石子,漣漪過後又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