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年輕人們訕訕。
難道事實真是如此嗎?
他們麵麵相覷。
村長羅全歎了一口氣。
道“原來是這樣。我想閣下誤會了,先祖們那時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那存在更加憤怒了。
“好一個迫不得已!恩將仇報就是你們的迫不得已!”
羅全再次拱了拱手道“老朽作為村長,倒是對當年之事略知一二。”
說著他麵露回憶,道“當年,戰亂頻發。先輩們無奈,隻能逃離家園。”
在他的講述裡,故事和怨念集合體所說的大差不差,但在細節方麵有所出入。
那時候,羅、李兩莊之人初來這裡,除了土地以及他們所帶的逃難資產,就什麼也沒有了。
百廢待興。
於是,人與騾子一起勞作。
一起挖河溝,一起扛東西,一起種田地。
在挖河溝時,不止騾子的腳泡爛了。
人的腳也泡爛了。
騾子們累死了,那時候的先輩們也很難過。
可是,那個時候他們麵臨著一個巨大的問題。
那就是,帶的糧食不夠多了。
即使他們省吃儉用,即使他們還去附近的山上打獵采集,幾百口人的口糧也不夠吃了。
而那時候的莊稼又還沒種出來。
至於去外麵買糧?
戰亂時節,哪裡有糧賣?
即使有糧,那也是天價!
於是人們一商議,有人提議,反正那些騾子死了也是死了,不如吃了它們的肉,也好多活幾個人。
也有人反對,說這些騾子和他們同甘共苦,是最親密的夥伴。
就像軍人與戰馬,怎麼能吃了它們呢?
然而,在饑餓的驅使下,反對者的聲音被淹沒了。
人們含淚吃了那些死去騾子的血肉。
即使是這樣,那時候也餓死了不少人。
人們感念這些騾子夥伴,於是將它們的骨頭收殮起來,統一葬在了一處。
甚至將人與騾子共同開墾出來的河流,叫做騾子河。
後來,當一切回到正軌,人們依然不忘這些騾子的貢獻。
他們用自己的餘錢買來香蠟紙錢,共同來到這裡感懷這些昔日夥伴的貢獻。
隻是時日一長,隨著老一輩人的死去,人們也漸漸淡忘了這件事。
隻有村誌記錄了下來。
直到一百多年後,一場旱災的爆發,一個村民在這裡挖了一口井,才讓騾子們重見天日。
隻是那時候的它們,已經被怨氣所支配,一出來就大開殺戒。
不得已,村民們才求道士鎮壓它們。
村民們恍然大悟。
原來兩百年前的妖怪殺人事件,背後還有這麼一層隱秘。
有些人甚至對這井裡的妖怪同情了起來。
“先祖實在是不得已才如此。我知各位心裡一定充滿怨恨,但斯人已逝,我們這些做後輩的,隻能儘力彌補各位了。”
說著他想了個法子,道“不如這樣,由我牽頭,在村裡給各位蓋一個往生祠,日日焚香祈福祭拜,也好讓各位消弭怨氣,免受怨恨之苦。”
老一輩人說過,有怨氣的妖鬼,彆看它們表麵很強大,實際它們自己也很痛苦。
怨氣噬心,日日不得安寧。
除非能消除它們的怨氣,不然它們會一直鑽牛角尖,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但要消除怨恨何其艱難?
要麼它們親手除掉了自己的怨恨對象,要麼是高人度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