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不止蜃珠玉愕然,便是周邊觀察到這一幕的蜃佗以及挨得近的部分賓客亦是詫異無比。
金鱗公子臉上的笑意一僵,強笑道“娘娘這是說得哪裡話!小生素來最是知禮不過,怎會是那亂了禮數之輩?”
此言一出,駭得蜃珠玉立馬拉了拉身邊之人的衣袖,連忙以眼神示意。
然而席間之人完全無視了他的話裡有話,容色淡淡,“今日乃大喜之宴,我也不願多生事端。如何自處相信知禮者,自有決斷。”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一股無形的壓迫感驟然襲去。
金鱗公子麵色不由更為僵硬。
這下子,一旁的蜃珠玉也聽出不對味兒來了。
她一會兒看看麵前的娘娘,一會兒看看身側的郎君,一頭霧水。
手中卻微微抓緊了酒壺。
蜃佗見此,連忙上前,說了一些討巧話,不著痕跡將兩個準夫妻送下了台。隨後借著敬酒的名義,用背影遮擋住眾賓客視線,看向席間娘娘,眼中遞了個疑惑之色。
娘娘是什麼樣的人,他作為老下屬,再是清楚不過。
絕對不會在如此重要場合,無緣無故說出那樣的話來。
背後,一定有著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果不其然,隻見娘娘微微歎了一口氣,嘴唇無聲蠕動了兩下。
蜃佗手中動作猛然一抖,酒壺差點掉了下去。
好在他眼疾手快,被他及時挽救。
一張老臉上笑意不再,如同晴轉多雲,黑沉不已。
可轉身之後,卻如同變臉一般,神情又恢複了尋常模樣,仿佛什麼都沒發生。該吆喝的吆喝,該款待的款待,又將席間氛圍拉了回來。
隻是卻狀似不經意間走到金鱗公子身邊,以老丈人要找準女婿說些托付之言的態度,攬住對方的肩膀,就要將對方帶到屏風後麵。
然而,任憑他手中如何用力,卻見麵前的準女婿動也不動,反而還笑盈盈地望著他,慢條斯理道“嶽父大人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了吧!這麼多貴賓,可少不了咱們的招待啊!”
看著對方黑沉沉的眼珠,蜃佗不由渾身一個激靈,臉上笑意亦是一頓。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際,卻見廳堂之外,一道身影捂著額頭跌跌撞撞入內。
刹那間,絲竹聲停了,談笑聲停了,杯盞聲停了,美姬之舞停了,一切仿佛被按了暫停鍵。
下一刻。
轟的一聲。
席間眾賓客驟然站起身來,急促之下,有些甚至連麵前的案桌酒菜等物都給不小心打翻在地,發出杯盤破碎之聲。
一會兒望著門口,一會兒望著蜃佗身側,麵色驚駭。
“這兩個金鱗公子!”
“怎麼會有兩個金鱗公子!”
蓋因那新來之人,分明也是金鱗公子無疑!
“啊!”
蜃珠玉一時大驚失色,失神之下,手中的酒壺都摔到了地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席間穿梭布菜的眾魚姬蝦衛亦是驚叫出聲。
隻見門口的金鱗公子一手扶著額頭,晃了晃腦袋,口中喃喃“抱歉,我來晚了,路上”
可看著場中景象,他立馬動作一頓。
尤其是看著自家嶽父身旁,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更是驚愕難言。
隨即便是滔天怒火。
“你是何人!竟敢冒充我!”他立馬指著場中之人,厲聲喝道。
聞言,卻見場中的“金鱗公子”亦是麵色一肅,腦袋一昂,“你是何人!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