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叫曼兒出來嗎?”蕭洛見文墨涵目光癡迷,猶疑片刻問道。
文墨涵搖了搖頭:“不用了,見到她安好,我就放心了。”
“那我送你出去吧。”
文墨涵深深的看了一眼蕭曼,轉身跟著蕭洛出去,蕭洛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彆人不找他說話,他能悶上一整天,一路上隻是沉默的走路,並不說話。
“少將軍開了年就要回雲中城吧?”文墨涵主動問道。
“是的。”蕭洛淡淡的回到道。
“大將軍軍務繁忙,縱然調回神都營,也是甚少在家。”文墨涵溫聲說道。
“父親確實很忙。”蕭洛停住腳步,“文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我隻是心疼曼兒罷了。”文墨涵輕聲說道,“曼兒從小生母早逝,顏氏表麵上疼愛她,背地裡暗下黑手,貴府老夫人又是個狠心腸的,表麵上,她是風光無限的將軍府大小姐,實際上她在將軍府受了多少委屈,你應該很清楚。”
蕭洛蹙眉,蕭曼在將軍府受了很多委屈,他知道,奈何他遠在雲中城,有心無力,父親又是男兒,對後宅的事情不了解,誰也沒想到老夫人會對蕭曼下殺手。
“以後,她在將軍府,不會再受絲毫委屈。”
“但願如此吧。”文墨涵沉聲說道,“若是你們做不到,那便換我來守護,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她分毫。”
臨近除夕,帝都之中愈發熱鬨起來,家家戶戶換上了新符,處處都透著喜氣洋洋,三、五個孩子成群,點炮仗玩。
蕭靈的婚事也敲定了下來,定在了二月初八,楚清歌也振作起來,挑起了府中大梁,幫著處理府中的庶務。
恰逢楚清歌回門之日,蕭曼讓人準備了豐厚的回門禮,蕭洛大清早就在清點回禮,以免出差錯。
蕭曼裹著大紅色的狐狸毛披風,懷中抱著手捂子,準備陪著楚清歌一道回門,楚清歌今日穿了一身蜜合色的襦裙,搭配白色披風,倒是顯得頗為精神。
丫鬟將手捂子遞給楚清歌,楚清歌接過來:“天氣這麼冷,你不用陪著去的。”
“我爹讓我跟著去,順便跟楚大哥聯絡聯絡感情。”蕭曼一臉無奈,“他可是一心希望我做你的嫂子,爹爹也真是的,我若是真的嫁給了楚大哥,那我是叫你小姑子呢,還是叫你嫂嫂呢?”
楚清歌聽了:“這可難住我了,你若是嫁給了我哥,我得叫你嫂子,可我嫁給你了你哥,我又是你嫂子……”
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樂開了懷,蕭洛見兩人笑得開心,嘴角也浮現出一抹笑容,攙扶著兩人上馬車。
馬車在楚家門口停下,楚尚書夫婦一早就在盼著了,聽說將軍府的馬車到了,連忙迎出來:“歌兒,姑爺,曼兒也過來了,快裡麵請。”
楚夫人拉著楚清歌,噓寒問暖,蕭洛則是跟楚大人去書房說話去了,楚驚羽便帶著蕭曼逛園子。
“舍妹,勞你多照看了。”楚驚羽生得唇紅齒白,也是數一數二的公子哥,隻不過秦王文墨涵之流,名氣太大,反倒是楚驚羽不溫不火。
“楚大哥說的哪裡話,嫂嫂入了蕭家,就是我們蕭家的一份子,一家人互相照顧,那是理所應當的。”
楚驚羽聽了這話,遲疑了片刻:“大婚那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蕭曼停住腳步,轉過身麵對著楚驚羽:“楚大哥,這天還早,你就醉了嗎?大婚那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啊。”
楚驚羽神色微動:“對,大婚那一日,什麼事都沒有。”
蕭曼聽了,這才繼續往前走:“尚書府的布置,格外雅致,不知道出自誰的手?”
“是母親跟清歌一起布置的。”楚驚羽溫聲細語道,聲音換若清泉從石頭上流過,聽著十分的熨帖。
“難怪,總覺得格外溫馨。”蕭曼誇讚不已,“聽說楚大哥也參與了此次的編年史的編撰,可還順利?”
“說起這事兒,還跟你有關係。”
“跟我有關係?”蕭曼詫異不已,跟她有什麼關係?
“有人說,現下的編年史就是一部誇誇其談的廢書,沒有任何可供後人借鑒改進的地方,該把編寫編年史的大人拉出來打一頓。”
蕭曼臉一紅:“我爹!”
“可不就是將軍嘛。”楚驚羽笑意盈盈道,“當時在朝堂上,你是沒看到那些文臣的臉都綠了,偏偏文大人還非常讚同這話,請陛下下令,重新編撰編年史,陛下就點了文大人為負責人,我從旁協助,翰林院裡的大人們,挨了不少訓斥。”
“那他們豈不是恨死我了?”
“那倒沒有,相反,翰林院的大人們還很佩服你,小小年紀,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們有這麼大度?”
“自然是沒有的,剛開始的時候,那些老學究說女子妄議朝政,擾亂朝綱,你是沒看到文大人舌戰群儒,罵得那些大人們羞愧得無地自容,贏得滿堂彩。”
“一直都知道墨涵十分厲害,不曾想這般厲害,舌戰群儒,多有趣啊,可惜我當時不在場,不然就能一睹他大展神威了。”蕭曼歡喜道。
“平日裡,文大人是個極好相處的人,溫潤如玉,謙恭和遜,那一日突然大展神威,讓不少人都十分驚訝。”君驚羽的聲音抑揚頓挫,給蕭曼講當時文墨涵舌戰群儒的現場,蕭曼聽得精彩之處,不住喝彩。
等楚夫人母女尋出來的時候,就瞧見兩人坐在走廊的凳子上,楚驚羽神采飛揚說著什麼,蕭曼時不時鼓掌,母女倆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笑意。
“走吧,走吧,彆打擾他們,讓他們好好聊去。”
兩人這一聊,聊到日上中天,還意猶未儘,楚大人見了:“我還擔心他們兩人處不來,驚羽一向喜文不喜武,而你家妹妹又是個崇尚武德的人,不曾想,他們倆還挺聊得來。”
“說實話,小婿也挺詫異的。”蕭洛原本想的是,這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結果這兩人滔滔而談,全然忘記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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