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燈火通明,蕭振麵色黑沉,獨自一人關在祠堂之中,看著亡妻的靈位,神色陰鬱。
“仙兒,你放心,隻要我活著一日,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咱們女兒分毫。”
蕭老夫人在祠堂外走來走去,奈何祠堂的門一直沒有打開,自己的兒子從回來後,得知太後將蕭曼扣押在宮中,就進了祠堂,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老夫人,您彆太著急。”
“能不急嗎?那宮中是人待的地方嗎?那地方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窩!”
賀青衣靜默的站在一旁,連她都有些想不明白,太後為何將蕭曼扣押在宮中,是為了挾製將軍府嗎?
可大小姐的身子不好,留在宮中,若是有個好歹,豈不是逼將軍造反?
祠堂的門,終於打開了,蕭振從裡麵走出來。
“振兒,大姐兒她…她在宮中不會有事吧?”
蕭振看了一眼蕭老夫人,將所有的怒火都憋了回去:“您回去休息吧,曼兒不會有事的。”
“當真不會有事嗎?”蕭老夫人緊張的問道,“宮中可不比在家裡,一個不小心,行差踏錯,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太後還不敢動她。”蕭振冷聲說道,“誰要是敢動我的女兒,我就跟誰拚命!”
蕭老夫人身子一僵,蕭振已經大踏步離去,賀青衣連忙跟上,蕭老夫人整個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連背都佝僂了下來。
“老夫人。”徐嬤嬤攙扶住她。
“走吧,回上院吧,終究是我錯了。”老夫人邁著蹣跚的步伐往上院而去,她以為隻要蕭曼成了親,太後就會放過蕭曼,是她太天真了,無論蕭曼成親與否,都是太後心口的刺!
長樂宮中,蕭曼倚靠在窗邊,看著外麵的景色,神色從容,不見絲毫被囚禁的憂慮。
長樂宮的宮門打開,一道身影悄悄溜進來:“阿曼。”
蕭曼回過頭,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小舞,你怎麼過來了?”
“我聽說皇祖母將你留在宮中,請鐘先生為您調養身子,就趕緊過來看看你。”南宮舞提著食盒在蕭曼的對麵坐下,將食盒裡麵的糕點拿出來,“八珍閣的翡翠白玉糕,杏仁酥,桃花酥,我還買了鹵味回來。”
蕭曼眼底滿是笑意:“你是出宮打野去了?”
“宮中的吃食我都吃膩了,總得換換口味。”南宮舞從懷裡掏出一小瓶酒,拿到蕭曼的麵前晃了晃,“這可是好東西,我偷偷從父皇的藏酒閣裡麵偷出來的。”
“尚未開封,就聞到淡淡的酒香,這酒怕是年份不低。”
“這可是父皇的珍藏,平日裡,他都隻舍得喝一小杯。”南宮舞拿出兩個杯子,給蕭曼滿上,再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好酒,醇厚香濃,回味無窮,難怪父皇都舍不得喝。”
南宮舞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飲而儘,卻發現蕭曼並未喝酒:“你怎麼不喝啊?”
“我身子不好,不能飲酒。”蕭曼柔聲說道。
“也是,你重傷未愈,確實不能喝酒,那你吃糕點。”南宮舞將糕點往蕭曼的麵前推了推,“你彆擔心,鐘先生的醫術極好,定然能為你調理好身子,到時候,你又能陪我一起喝酒了。”
蕭曼點點頭,撚了一枚翡翠糕,小口的咬著,南宮舞將蕭曼麵前的酒杯端起,喝光裡麵的酒:“這樣的好酒,可不能浪費……”
南宮舞覺得頭有點暈,眼有點花,怎麼才喝三杯就醉了,她酒量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蕭曼看著醉倒在桌子上的南宮舞,歎了一口氣,吩咐宮人將南宮舞扶去主殿休息,自己則是歇在了偏殿。
夜深人靜,數道身影出現在將軍府外,在侍衛換班的時候,偷偷潛入將軍府內,直奔水月小築而去,原本以為蕭曼不在,進入水月小築輕而易舉,誰知,剛進入水月小築就踏進了陷阱,損失了好幾人,還驚動了守衛。
本打算退走,卻發現牆明明近在眼前,可無論他們怎麼走都無法靠近院牆,被趕來的侍衛逮了個現行。
“小姐說得對,她不在,定然會有人來光顧水月小築,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映雪收起手中的劍,“也不知道小姐在宮中,會不會有危險。”
香雪展眉一笑:“小姐會不會有危險,我不知道,不過以咱們家小姐從不吃虧的性子,留她在宮中的人,才是要倒黴了。”
映雪會心一笑:“也是。”
長樂宮中燈火通明,半夜的時候,銀朱驚慌的讓請大夫,說自家小姐情況不太好,守著宮門的侍衛,連忙去慈安宮稟報。
鐘先生被人從被窩裡挖出來也不生氣,替蕭曼診斷之後,讓人熬了藥服下,便離開了,隻是剛沾上枕頭,宮人又來報,蕭曼又不好了。
這一夜,太後沒休息好,鐘先生眼底更是有著淤青,來來回回跑了好幾次,最後,他乾脆守在了長樂宮,而醉酒的南宮舞,從頭到尾都沒有醒過。
等到眾人想起她來時,請了禦醫過來診斷,才知道她喝了皇帝收藏的三日醉,一杯醉三日,而南宮舞一連喝了三杯,哪怕喂了解酒藥,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
宮人將南宮舞送回她的宮殿,畢竟蕭曼也是個病秧子,時不時的這兒不好,那兒不好,再加上她是護國將軍的心頭肉,若是有個好歹,縱然是太後,怕是也討不到好去。
太後揉了揉太陽穴,因為一夜沒睡好,腦子裡嗡嗡響,畢竟年紀大了,比不得年輕人:“鐘先生,蕭家姐兒如何了?”
“服了藥,已經睡下了。”鐘先生神態疲倦,“太後娘娘且休息會兒吧,在下也需要休息,若是永寧公主有什麼事,再命宮人過來尋在下。”
太後擺擺手,示意鐘先生離開,鐘先生施施然離去,天知道,他也頭疼得很,蕭曼一會兒發燒,一會兒發冷,這情況著實讓人放心不下,趁著蕭曼現在情況穩定,他得好生休息會兒,免得再有個突發情況,他卻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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