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須臾時間，水月小築的幾個丫鬟就全部聚齊了，蕭曼當初清理這個院子的時候，就隻留下了幾個人，後來又經過一番清理，原本在蕭曼身邊伺候的丫鬟，就隻剩下秋彤跟銀朱兩人，其他人則是她的暗衛以及南宮煜送過來的護衛。
“小姐。”
“今日，你們都在做什麼？”蕭曼用茶蓋有節奏的刮著水麵上的茶葉，緩緩的問道，“銀朱，從你開始。”
“回小姐，小姐出門後，奴婢先去打掃了書房，並將書房尚未歸類的書籍，整理歸類，直到小姐回來，才堪堪整理完，期間未曾離開過書房。”
“奴婢一直在藥房配藥。”香雪跟著說道，“天氣冷了，小姐畏寒，奴婢在藥房配置牛黃人參暖宮丸，直到銀朱來叫，都不曾離開過藥房。”
“奴婢一直守在院子裡，期間去過書房、藥房以及廚房，可以確定銀朱跟香雪不曾離開她們所在的房間，灑掃的婆子躲在下人房裡玩紙牌，也不錯離開過。”襲月不疾不徐的說道，她的作用就是充當眼睛，確信這些人說的是否屬實。
“可有人來過水月小築？”茶蓋與茶杯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蕭曼臉上看不出絲毫端倪來，仿佛隻是例行詢問。
“回小姐，沒有。”襲月明白，今日蕭曼定然是要將那個奸細揪出來的，隻是她仔仔細細的觀察了這院子裡的所有人，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可疑之人，那個奸細真是能藏。
“秋彤，你呢？”蕭曼看向秋彤，映雪跟初雪陪她出門了，期間不曾離開過她的視線，自然是不可能給人通風報信的，有問題的人，必然在剩下的幾人之中，沒有人能做到天衣無縫，但凡做了，必然會留下線索。
“回小姐，小庫房的燕窩沒有了，奴婢便去庫房領了一盒白燕，一盒血燕，回來之後，便一直在廚房熬燕窩，不曾離開。”秋彤當即說道，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剩下的幾個丫鬟中，竟然隻有她一人出了水月小築。
“也就是說，整個水月小築，離開過的人，算上我之內，隻有四人，我，映雪，初雪以及秋彤。”蕭曼緩緩說道，“除去我自己，也就隻剩下你們三人，你們三人中，誰是奸細？”
映雪跟初雪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秋彤，她與初雪從頭到尾都不曾離開過小姐的身邊，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秋彤了。
隻是秋彤從小跟小姐一起長大，感情非同一般，怎麼會是奸細，是被人收買了，還是從一開始就是彆人安插進將軍府的奸細？
秋彤見所有人都看向她，不由得急了：“小姐，不是我，我雖然出了水月小築，可是我隻是去了一趟庫房而已，根本沒有去過二小姐那裡，我不是奸細。”
蕭曼手中的茶蓋，與茶杯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我何曾說過，是去了二小姐那裡？”
秋彤眼皮子一跳：“小姐先前不是說，二小姐……沒了嗎？”
“是啊，我說二妹妹沒了，但是並未說，是有人去給二妹妹通風報信了。”蕭曼神色一厲，“你還說你不是奸細！”
秋彤麵色慘白，連忙跪下：“小姐，奴婢冤枉……”
“冤枉？”蕭曼冷笑，“你真的冤枉嗎？”
“奴婢真的冤枉，定然是有人陷害奴婢。”秋彤麵露急色，“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奸細。”
“出來。”蕭曼憑空喊了一聲，東方蔚的身影頓時出現在蕭曼的身邊，“說說她今日都做了什麼？”
“在您出門後，她便出了水月小築，先去了花園跟二小姐偶遇，而後才去庫房領了兩盒燕窩，二小姐在跟她偶遇之後，便回了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偷偷尾隨您去了客棧。”
秋彤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有人暗中跟蹤她：“小姐，奴婢隻時在花園偶遇二小姐，跟二小姐行禮問安而已，並未說其他的話。”
“花園並不在去庫房的路上，你為何去花園？”
“奴婢見院中的梅花開敗了，便想去看看花園的梅花開了沒，若是開了，采摘幾支回院子而已。”秋彤連忙解釋道，“奴婢真的沒有背叛小姐。”
“你確實沒有背叛我，因為你從未忠於我，自然談不上背叛。”蕭曼語氣冷厲，“你可知，我是如何對待叛徒的？”
秋彤咬牙，不能承認，絕對不能承認，一旦承認，絕無活路：“小姐，我真的不是奸細。”
“藍芩都把你供了出來，你早已成為一枚棄子，又何必再狡辯。”蕭曼緩緩說道。
秋彤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消失不見，三公主將她賣了！
“我一直在等你坦白，可是到最後，你都還在狡辯。”蕭曼的語氣中滿是失望，“秋彤，你可知我懷疑過這院子裡除你之外的所有人，唯獨沒有懷疑過你，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信任的嗎？”
秋彤跪坐在腿上：“既然小姐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再狡辯了，對不起，小姐，我確實是藍月的奸細。”
親耳聽到秋彤承認，蕭曼並未覺得有多難過，她當年為了慕容晟睿付出所有，慕容晟睿不也一樣背叛了她嗎？
所以秋彤背叛她，她並不覺得難過，隻是覺得失望，一個敵國奸細在她身邊多年，她竟然沒有認出來，更加可怕的是，連這府中的小姐都在不知不覺中被人代替，這府中究竟還有多少奸細？
“秋彤，為什麼背叛小姐？”映雪怒斥道。
“小姐剛才不是說了嗎？從未效忠，又從何而來的背叛？”被揭穿後，秋彤反而冷靜下來，“小姐打算怎麼處置我？”
“府中，還有多少人，是你們的人？”
“小姐覺得，我會出賣自己的同伴啊？”
“你不就是被同伴出賣，才落在了我手中的嗎？”蕭曼靜靜的說道，“我要藍月在裕盛的暗探名單，作為交換，我放你一條活路。”
秋彤盯著蕭曼看了許久，思考著活命的可能性，良久才緩緩吐出兩個字：“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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