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營,蕭曼坐在營帳中,正在批閱公文,映雪帶著一名士兵進入營帳,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了,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統領,人來了。”
蕭曼抬頭看了一眼映雪身旁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看向一旁:“你是薑安。”
男子點點頭:“多謝永寧公主救命之恩。”
“元月初八,你是否約了秦王在南洛山莊相見?”蕭曼開門見山的問道。
薑安麵色微變,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如實說。
“我能把你從國師府帶出來,也能把你送去秦王府,無論是落入國師的手中,還是秦王的手中,你都沒有活路,想好了,再回答,你有選擇的權利,是乖乖回答我的問題,還是我把你送回去,或者送出去。”
“我想活著。”薑安上前一步,“永寧公主,你能送我出城嗎?”
“我不但可以送你出城,還可以給你準備新的身份文牒,幫你隱藏起來,誰都找不到你,並你後半輩子生活無憂。”
薑安頗為心動,他怕死,這些年來一直在外東躲西藏,當初他被人尋到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選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吩咐,無論對方要他做的是好事壞事,他都沒有拒絕的權利,否則他隻有死路一條,可現在他有選擇。
“元月初八,有人讓我給秦王寫了一封信,約他在南洛山莊見麵,詳談雪妃娘娘被害一事。”薑安開口道,“雪妃娘娘乃是烏月國聖女,體內有聖蠱,但是在誕下秦王殿下的時候,聖蠱轉移到秦王殿下身上,雪妃娘娘身體雖然虛弱,卻也不會幾年就沒了,雪妃娘娘是被人殺害的,秦王殿下想知道殺害雪妃娘娘的凶手。”
“那你去南洛山莊了嗎?”
“沒有。”薑安咬了咬牙,“我在出城的時候,被人截住了。”
“截住你的人是國師的人?”
“是。”
蕭曼有些不解,截住薑安的是國師的人,那逼迫薑安給秦王寫信的人又是誰?
“是誰逼迫你給秦王寫信的?”蕭曼詢問道,風天瀾必定參與了這件事,難道她想錯了,風天瀾不是幕後黑手,他不過是參與了其中一環?
“那人臉上戴著麵具,看不見臉,不過我聽他手下的人叫他右使大人。”
“邀月樓。”蕭曼磨牙,這邀月樓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樣,無論她派人去剿滅多少次,這些人過段時間又冒出來了,好似怎麼殺都殺不光一般。
“對,就是邀月樓!”
蕭曼神色不變,她一直懷疑風天瀾就是邀月樓的主人,奈何一直找不到證據,但是風天瀾跟邀月樓有關,這是毋庸置疑的。
“是誰殺害了雪妃娘娘?”
薑安有些遲疑,他擔心,他將所有的秘密托盤而出,失去了利用價值,蕭曼會殺他滅口。
“放心,我不會殺你。”蕭曼將紙筆放到薑安麵前,“我總要有些東西,去說服秦王放過找尋你吧,秦王的性格,你也應該知道,若是他得不到真相,縱然我把你藏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想方設法的把你挖出來!”
薑安咬了咬牙,在桌邊坐下,蕭曼說得對,他要想安安穩穩的過後半輩子,就必須將秘密說出來,有些秘密適合帶進墳墓裡,可有些秘密,一旦泄露,就必須說出來,否則他一生都不得安寧。
“殺害雪妃娘娘的人,是太後。”薑安一邊寫,一邊道,“太後無子,想要選擇一個皇子作為她的支撐,太子肯定是不行的,太子背後是皇後跟薛家,她不敢動太子,楚王因為中毒,身體虛弱,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秦王成了最合適的的人選。”
“秦王年幼,那時十三皇子還沒有出生,說起來,秦王還真是最合適的的人選,生母是西域聖女,在裕盛沒有母族依靠,也沒有任何根基可言,倒是個極好的傀儡人選。”
“雪妃娘娘因為生秦王,身體虛弱,需要好生將養,太後得知後,命人送了許多大補之物過去,隻是雪妃娘娘身為聖女,也是略微醫術的,並未食用太後讓人送過去的東西。”
“那雪妃娘娘究竟是怎麼死的?”
“她是自戕的。”
“胡說八道,好好的,她為何要自戕?”
薑安見蕭曼情緒激動,連忙道:“因為秦王身中劇毒,而她解不了,下毒之人,便是太後,太後要秦王,便不能讓雪妃娘娘活著影響秦王,雪妃娘娘為了保住秦王殿下的性命,不得不自戕。”
蕭曼緩緩坐回去,她尤記得南宮煜說,他的母妃,不爭不搶,對待一切都是冷冷淡淡的,甚至對他,也是一樣的冷漠,想必,那時候,雪妃已經決定犧牲自己,給秦王搏一條活路。
太後,這個女人,還真是野心勃勃,她逼死雪妃,搶走雪妃的兒子,又與金宵藕斷絲連,珠胎暗結,在生下自己的孩子之後,換走德妃的孩子,一邊讓秦王在前麵當擋箭牌,一邊暗中為齊王籌謀,這個人待秦王就沒有一絲真心嗎?
“大人,我已經寫好了。”薑安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寫了下來,交給蕭曼,“什麼時候可以送我離開?”
“蓋上你的手印。”蕭曼指著他落款的地方。
薑安當即按了一個手印上去:“可以了嗎?”
“可以了。”蕭曼緩緩道,“我劫走了你,國師定然派人守在四門門口,隻要你一露麵就會被發現,所以,現在還不能出城。”
“那我什麼時候能出城?”
“明日。”蕭曼看向薑安,“明日神都營的侍衛要去皇家狩獵場清場,為春獵做準備,到時候,你混在士兵之中,跟著他們出城,出了城之後,自有人接應你。”
“多謝大人。”
“在這之前,保持你現在的樣子,跟在映雪的身後,聽從命令。”蕭曼幽幽道,“這神都營中,也是有國師府的探子的,你露出任何破綻,都有可能被國師府的探子發現,畢竟我這神都營是排查的重點。”
薑安咽了咽口水:“屬下明白。”
“行了,下去吧。”蕭曼擺擺手,示意映雪帶著薑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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