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曼梳洗之後,便上床睡了。
南宮煜因為在魔族禁地被黑龍所困,差點被黑龍吞噬理智,一直不曾休息,現在放鬆下來,也十分的困倦,沉沉的睡去。
蕭曼睡眠很淺,但是近來她神經緊繃,一直沒有休息好,又因為找到南宮煜,徹底放下心了,竟意外的睡得很沉。
無歡悄無聲息的進了蕭曼的房間,站在床前,看著熟睡的蕭曼,神色十分複雜,苗劭說,他心動了,可是沒有心的人怎麼會心動?更何況是對一個男子心動,這簡直太荒唐了!
苗劭說,是否真的對一個人心動,握住她的手就知道了。
無歡的目光落在蕭曼放在被子外的手上,蕭曼的手纖細,白皙,就如同剛剝出來的蔥白一般,再看看他的手,指節分明,因為長年練劍,手心有著老繭,且他的手比蕭曼的手大很多。
“俊秀的人,連手都生得比彆人好看。”無歡嘟囔了一聲,握住了蕭曼的手,十指緊扣,咚,咚,咚,無歡感覺到了心跳,但是他分不清這是蕭曼的心跳,還是他的心跳!
無歡一手按住自己胸口,一手握著蕭曼的手,按在胸口的手,清晰感覺到了胸腔裡麵有心在跳動!
無歡嚇的立馬撤回了手,似不敢置信一般,再次將手按在胸口,咚,咚,心跳的聲音十分有力,且平穩,那是屬於他的心跳,而不是蕭曼的!
無歡鬆開蕭曼的手,連連後退,他竟然對蕭曼心動了,這個認知,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他怎麼可能對一個才認識不久的人心動,而且對方還是個男子,這不可能,這絕無可能!
無歡迅速的離開了蕭曼的房間,出去的時候,還撞上了苗劭,苗劭見無歡表情怪異,連忙跟了上去。
無歡徑直出了鬼王城,去到三生酒肆,當時他就是帶著蕭曼來這裡喝浮生釀,蕭曼說鬼域的浮生釀太難喝,請他喝她釀的浮生釀。
“一杯浮生釀。”無歡坐下,接過掌櫃遞過來的浮生釀一飲而儘,可卻嘗不出任何的滋味,原本浮生釀是他唯一能品嘗出味道的東西,可現在他連浮生釀的味道都嘗不出來了。
“再來一杯!”
這個認知,讓無歡有些慌張,可他一連喝了十杯浮生釀,依然嘗不出任何的味道。
“苗劭,浮生釀是什麼樣的味道?”
“辛辣中帶一點血腥味。”
“為何,我卻記得浮生釀是清甜回甘,醇厚香濃,唇齒留香呢?”無歡看向苗劭詢問道,“為何你喝的浮生釀滋味卻與我不同?”
“每一個人對浮生釀的認知都不一樣,或許是屬下淺薄。”
“不,不是你淺薄,而是我喝的是蕭秦釀的浮生釀。”無歡看著麵前酒杯裡麵鮮紅色宛如鮮血般的液體,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連浮生釀都厭惡了?
“王上,您醉了。”苗劭提醒道,浮生釀乃是鬼域獨有的,蕭曼怎麼可能會釀製,縱然她會釀製,那也不是鬼域獨有的浮生釀。
“苗劭,你喝過桃花醉嗎?”
“回王上,沒有。”
“我喝過,淡淡的桃花香,一口下肚,好似看見了千裡桃花,朵朵盛開,美不勝收。”無歡朝著苗劭伸出手,“握住我的手。”
苗劭握住無歡的手,也不管兩個大男人十字交叉握在一起有多詭異,他隻會無條件的服從命令。
無歡一手握著苗劭的手,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然而,沒有絲毫的心跳聲,他的胸腔裡麵什麼都沒有,彆說心跳聲了,連心跳都沒有。
無歡鬆開苗劭的手,頗為嫌棄的說道:“握著你的手,連心跳都聽不到。”
苗劭冷靜的回答道:“屬下握著您的手時,也沒有心動的感覺,若是屬下握著的是心雨小姐的手,心定然會狂跳不止。”
無歡神色微動:“你喜歡心雨,所以會心狂跳不止,那我觸碰到我喜歡的人,心也會狂跳不止嗎?”
“正常人是這樣的,可您不會。”苗劭用冷淡的語氣說道,“要動心,首先得有心。”
無歡起身往外走,是啊,要動心得先有心才是,他連心都沒有,為何會感覺到心跳,為何會感覺到心痛,這都太不正常了!
“王上,您心動了嗎?”
“我連心都沒有,如何心動?”無歡嘲諷的問道,“縱然我心動,恐怕我自己也不知道吧。”
苗劭沉默了,對於普通人來說,心動是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但是對於無歡來說,他連心動是什麼都不知道。
“終有一日,王上會找回屬於自己的一切的。”
“也包括我的心嗎?”
“包括。”
“苗劭,沒有心的人,真的不會心動嗎?”
苗劭沒有回答,因為答案很殘忍,沒有心的人就如同一顆石頭,縱然你千方百計的將石頭焐熱了,也感覺不到石頭的心跳,因為石頭沒有心!
“罷了,不為難你了。”無歡朝著王宮而去,他感覺到了心跳,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心跳,第一次感覺到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心跳,哪怕人人都告訴他,他不可能心動,但是他確確實實感覺到了心跳!
無歡眼底閃過一抹光芒,心底隱隱有了打算。
苗劭沉默的跟在無歡的身後,他不知道無歡受了什麼刺激,為何突然問及這個問題,要知道王上以前從來不會為這些問題迷茫,他不在乎有沒有心跳,也不在乎嘗不出食物的味道,可如今他在乎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蕭曼!
苗劭眼底有著濃濃的迷惑,蕭曼隻是一個金丹期修士,可無論是鬼將藏鋒,還是他,都傷不了她分毫,更讓他不解的是,蕭曼竟能迷惑王上,讓王上產生動搖。
苗劭停住腳步,目送無歡進了寢宮,沉默半晌,往蕭曼的住所而去,他跟在王上身邊多年,太了解王上了,一旦王上對某個人生了興趣,那麼這個人是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他跟蕭曼接觸的時間雖短,也知道她是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為了避免兩敗俱傷,他必須在王上動手之前,將人送走,以免影響接下裡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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