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嶽夫人裹上鬥篷,避開靜姝,悄無聲息的往嶽燃的院子而去。
還未靠近,就聽得院子裡傳出悠揚的琴聲,琴聲悠揚又婉轉,可嶽夫人聽著聽著,卻聽得淚流滿麵,明明是一曲讓人心神安寧的曲子,可她卻覺得裡麵充滿了悲傷與不舍。
“仙兒。”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嶽夫人連忙擦乾淨臉上的淚水,回過身:“夫君,你怎麼來這邊了?”
“回去不見你,便猜著你來這臭小子這裡了。”嶽宗主明顯發現嶽夫人哭了,“怎的哭了,可是嶽燃那小子又惹你生氣了?”
嶽夫人搖搖頭:“這琴聲聽著太悲傷了,忍不住就落了淚,也不知道是誰在彈。”
“嶽燃的院子裡就住了那麼幾個人,他是便不會彈的,必然就是他身邊那個蕭秦了。”嶽宗主攬住嶽夫人的腰,縱身上了附近的房頂,在房頂上,可以看到嶽燃院子裡的情景。
院子裡,嶽燃在舞劍,蕭曼在彈琴,兩人相處得十分的融洽,然而這一幕卻刺激到了嶽夫人,她好似在哪裡看到過相似的場景,彈琴舞劍,煮茶烹酒,腦海中突兀的撞進一個人的臉,那張臉熟悉又陌生,嶽夫人隻覺得心口刺痛不已,下意識的捂住胸口,因為喘息不過來,直接暈了過去。
這可嚇壞了嶽宗主,連忙抱著人回了紫玉閣,又傳了藥師替嶽夫人診斷,確認嶽夫人隻是憂思過重導致的突然昏厥,這才鬆了一口氣,可鬆氣的同時又心生疑惑,什麼事情值得她心思重重?
“夫人最近都做了些什麼?”嶽宗主將靜姝叫進來詢問。
“回宗主,夫人最近為少宗主的婚事憂心不已。”靜姝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夫人想為少宗主選一門和少宗主心意,又和宗主心意的婚事,可思來想去,總不能兩全,以至於夜不能寐……”
“怪我,明知她身體差,還讓她操心那麼多。”嶽宗主歎了一口氣,“去煎一碗藥過來,喂夫人喝了。”
“是,宗主。”
“另外,聽說火彤兒最近與嶽重走的很近?”嶽宗主看向靜姝。
“少宗主不理彤兒小姐,大公子又是會討人歡心的,故而兩人走的近了些,可要奴婢去敲打一下?”
“不必,原本也隻是想著燃兒喜歡就納了她,既然她與嶽重親近,便算了,都是我的兒子,嫁誰都一樣。”嶽宗主渾不在意的說道,“至於燃兒,我定會為他尋個更好的姑娘。”
“是,宗主。”
次日一早,嶽夫人醒過來就直奔嶽燃的院子,當她出現在嶽燃的院子時,嶽燃連忙迎了上去。
“娘,不是說身子不舒服嗎?怎麼還跑出來了?”
嶽夫人拍拍嶽燃的手:“沒事,隻是最近沒睡好罷了,你爹就是大驚小怪。”
“爹是擔心您的身體,有事您讓靜姝姑姑喚我過去就行了,何必親自過來。”嶽燃攙扶著嶽夫人往裡走。
一進去,嶽夫人就眼尖的看著蕭曼坐在院子裡的榕樹上,一雙眸子宛若寒潭,深不見底,平白的讓她覺得有些心慌。
嶽夫人徑直走過去,蕭曼從樹上一躍而下:“嶽夫人。”
嶽夫人愣了一下,這個稱呼很是疏離,仿佛他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你病才好,怎麼又在外吹風,若是再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多謝嶽夫人關心,我沒事,到是夫人,看起來不太好。”蕭曼神色如常的問道,“我給夫人的藥,夫人可有按時服用?”
嶽夫人這才想起蕭曼給了她一瓶藥,但是她順手就放在了梳妝櫃裡麵,根本沒有吃:“有的。”
蕭曼聽了,便也放心了,隻要嶽夫人有按時吃,那麼藍靈花就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任何的影響,那麼她也就可以繼續做幸福的嶽夫人。
“夫人想必是過來找阿燃的,我就……”
“許久沒吃你做的菜了,今日想嘗嘗你做的菜。”嶽夫人見蕭曼要走,連忙說道,“不知道會不會太打擾。”
“不會,阿燃,你陪著嶽夫人吧,我去看看廚房有什麼食材。”
“好。”
嶽夫人看著蕭曼轉身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她來這裡,是想跟蕭曼好好談一談,然而蕭曼似乎並不想跟她說話。
“她是不是討厭我了?”嶽夫人突兀的問道。
“娘為何會這麼說?”嶽燃不解的問道,在他看來,蕭曼對待他娘的態度,從未變過,不諂媚,不討好,隻是把他娘當成一個普通人而已。
“總覺得這孩子跟我特彆疏離。”
“娘跟二哥相處的時間太少了,不了解她,她性子一向如此,對待任何事情都是冷冷淡淡的,並不是疏離娘。”
“燃兒,你很了解她嗎?”
“算是吧。”
“那你知道她家裡的情況嗎?”嶽夫人好奇的問道。
“知道一些,我曾聽二哥提及過,不過娘可不要在二哥麵前提起她家裡的事情,她家族被人滅了,爹也被人殺了,她娘在她出生後不久,就被歹人抓走了,迄今為止,生死不明,下落不知,二哥一直在暗中尋找她的母親,我還想著動用天劍宗的勢力,幫二哥找娘親呢。”
嶽夫人聽到這裡,手中的錦帕都被她擰得不成樣子了:“她爹死了?”
“嗯,聽二哥說,他們家族,隻餘她一人了。”
嶽夫人的身子晃了晃,幾乎站不住,嶽燃連忙攙扶著她進屋坐下:“娘,你真的沒事吧,要不我讓二哥幫你看看,二哥的醫術極好,宗門裡的煉藥師都比不上。”
“不用,我大概是渴了,你給我倒杯熱茶來。”
嶽燃連忙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嶽夫人的手中:“屋中的茶水,是二哥給我泡的藥茶,不適合娘親喝,我給您倒了杯熱水。”
嶽夫人點了點頭,捧著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可知是何人殺害了她的家人?”
嶽燃搖了搖頭:“二哥沒說,不過,應該跟擄走她母親的人有關。”
“那你可知,是誰擄走了她母親?”
“娘,若是我知道的話,早就陪著二哥打上門去,將她娘救出來了。”嶽燃拖過旁邊的凳子,在嶽夫人的身邊坐下,“娘,你今日過來,究竟是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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