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幽寂靜的山穀門前,靜靜佇立著一位身姿婀娜的狐妖。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妖氣,相較外界那些橫衝直撞、狂躁不安的妖族,顯得極為清淡平和。
若不是她身後那幾條靈動搖曳、毛茸茸的尾巴,單從其麵容與身姿來看,她與尋常的人族女子幾乎沒有任何區彆。
那精致的五官,溫婉的氣質,仿佛就是一位從人間畫卷中走出的女子。
這位狐妖女子的目光,在看到幻雪的瞬間,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間煥發出驚喜與期待交織的光彩,隨即她匆忙起身,動作中帶著幾分急切與恭敬,說道:“族長,您怎麼來了。”
幻念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驚訝,自從族長當初將她秘密安置在此處之後,便再也未曾踏足此地,並且嚴厲地勒令她不得擅自外出,以免給整個狐族招來難以想象的麻煩。
幻念心裡十分清楚,自己能夠在那場風波中僥幸存活下來,已然是上天莫大的恩賜,哪裡還敢有半分奢望自由的想法。
一旦她踏出這隱秘幽深的山穀,被其他心懷叵測的妖族察覺她依然在世,勢必會讓九尾一族陷入被萬妖敵視、群起而攻之的極度危險之局。
所以這些年來,儘管她內心深處對外麵的世界無比渴望,尤其是想要出去親眼看看那個在她剛剛誕下便未能相見的女兒。
但她深知自己曾經已經自私過一次,不能再如此任性妄為,置整個狐族的安危於不顧。
她在世人眼中早已是一個逝去的存在,絕不能再公然露麵,尤其是在其餘九家皇族麵前。一旦讓其餘九家皇族抓住把柄,定然不會輕易放過狐族。
九尾狐一族本就是皇族之中最為勢單力薄、實力孱弱的存在,隨時都有被其他強大族群吞並、覆滅的可能。
倘若給了他們一個共同的討伐理由,隻怕九尾狐一族將會深陷萬劫不複的極度危險境地。
“有人想見你,所以我來接你出去。”幻雪用那清冷而又不失威嚴的聲音緩緩開口說道。
幻雪原本以為,念長老或許隻能在這與世隔絕的山穀中孤獨終老,又或者需數百年的漫長時光,待此事在歲月的長河中逐漸淡化、被世人遺忘,才有機會走出這片如同囚籠一般的隱秘之地。
未曾想到,這個能夠改變她命運的契機竟來得如此之快,甚至成為了如今九尾一族在風雨飄搖中得以依靠的重要倚仗。
從秦羽的態度和表現來看,他似乎對於狐族的接觸並無抵觸,這或許正是九尾狐一族在困境中難得的一絲希望與機遇。
幻念滿心疑惑,眼中帶著驚訝與不解問道:“族長,有人想見我?可我已然被認定身死,怎會有妖族知曉我的存在,並且想要見我?”
她在這山穀之中,已然度過了將近二十個寂寞而又漫長的春秋。
彆說是有妖族想要見她,隻怕除了族長之外,整個廣袤無垠的妖域都沒有一個妖族清楚她仍然存活於世,在這無人知曉的角落默默承受著孤獨與寂寞。
“不是妖族,是一個人類。”
這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局麵著實奇妙,第一個想要找到她的並非同屬妖族的成員,而是人族。
“人類?”
“難道是...”
幻念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充滿期待與憧憬的笑容,在她的印象之中,能夠排除萬難前來尋找她的似乎隻有一人。
也是她在無數個孤獨的夜晚苦等了許久的那個人。
“族長,是他嗎?”幻念一臉期待地問道,聲音中帶著微微的顫抖,那是激動與緊張交織的表現。
幻雪輕輕搖了搖頭,這既是對幻念滿心期待的回應,也是一聲無奈而又略帶惋惜的歎息。
落入愛情漩渦無法自拔的幻念,早已失去了身為妖族化神大妖應有的淩厲氣勢和威嚴,反倒更像是一個滿心期待情郎到來的天真小女孩。
狐族女子,總是容易被愛情的魔力所吸引,她雖然對此並不抵觸和反感,可心裡也是暗自給自己敲響了警鐘,告誡自己千萬不能重蹈前人的覆轍。
“不是他,那還會是誰?”幻念的情緒瞬間從雲端跌落穀底,原本充滿光彩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沒有出現。
“秦羽,天羽神朝的三皇子。”
幻念的眼神中依舊充滿了迷惑與茫然,在她的記憶深處,並不記得和此人有過任何交集與往來。
她自然是知曉天羽神朝的存在,畢竟那是人族十大皇朝之一,擁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可她與天羽神朝向來毫無瓜葛和聯係,為何天羽神朝的皇子會特意來找她?
“先走了,彆讓秦羽殿下等急了,路上再給你詳細介紹。”幻雪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與催促。
“可是族長,萬一我的行蹤被其他妖族發現了該如何是好。”幻念滿心憂慮,深怕因此給九尾狐一族帶來意想不到的滅頂之災和巨大麻煩。
“不會了,有秦羽殿下在,如今的妖族沒妖敢說什麼。”
此言一出,幻念瞬間一臉懵逼,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不過在這與世隔絕的山穀中待了二十年而已。
可妖族之事,又哪裡輪得到人族來插手和做主?彆說區區一個皇子,就算是人族最強神朝的神皇,也未必有這樣的能力和權威啊。
在她的認知裡,人族在妖族眼中,不過是依靠著長城勉強抵禦和苟延殘喘的脆弱種族罷了。
幻雪沒有繼續向她解釋,隻是拉著幻念,毫不猶豫、大大方方地便走出了那神秘的秘境,全然沒有在意是否會被其他妖族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