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眯著眼,沒吭聲。
看上去有點像是喝得太多了,腦子不甚清醒的樣子。
而一旁的胤禟,則是不負他“酒桶”的名聲。
一連喝了好幾壺清酒,也隻是微微紅了臉,眼神嘛,倒依舊清明得很。
也是他接的話。
“哦?”
胤禟露出一個十分不屑的笑容來,連眼皮子都沒抬,徑直說道“難不成,這裡的風水,能比紫禁城裡還養人?”
這話說的屬實叫人沒法接。
李煦都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管不住那張嘴了!
好好的喝酒吃菜它不香嗎?
明知道這位九爺,可是紫禁城裡出了名的混不吝。
自己竟然還異想天開,能借此攀上一點關係呢!
可是,根據他們私底下查探出來的消息,這純郡王,也不是不愛美色的那種人啊。
沒看見,那還沒來得及換掉牌匾的貝子府裡,環肥燕瘦清一色的美人兒,數都數不清。
幾乎都跟這位爺愛經商做生意的名聲,齊平了!
“九爺這說的是哪裡話?”
看著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李煦曹寅心中暗罵了一句“沒用”,隻能自己硬著頭皮頂上了。
否則,真讓這位爺不高興了,他發起脾氣來,可是誰的麵子都不給的!
“這江南的女子啊,”曹寅做賊似的,壓低了聲音,湊到胤禟耳邊,笑得彆有深意,道“可是柔情似水得很,彆有一番滋味。”
“九爺若是不嫌棄,”他姿態擺的極低,“帶回去做個粗使丫鬟,也是使得的。”
胤禟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好一會兒,才抬起頭,高高在上的給了個正眼兒。
隨意打量了一番,“嘖”了一聲之後,絲毫不感興趣地擺了擺手“得了吧,我什麼樣兒的美人沒見過。”
說著,撇著嘴又不以為然地說了一句“就這?”
“嗬!還是算了吧。”
這一通作態下來,簡直就是把其他人的臉麵撕下來,扔在地上又狠狠踩了幾腳!
就連一向能委曲求全的曹寅,也忍不住露出幾分難看的神色來。
他深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平複下內心的不滿。
結果又被胤禟一句話給整破防了。
“我說,”他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笑容,一字一句道“你們就拿這等貨色,來招待我們哥兒倆。”
“莫不是,沒有把我們兄弟兩個,給放在眼裡?”
曹寅有一瞬間,不得不咬住後槽牙,才能遏製住胸腔中湧動的憤怒。
果真是不識好歹!
就算是黃子阿哥,難不成還能比萬歲爺還尊貴了?
“哈哈,”曹寅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陰沉,一臉苦笑道“九爺這就太冤枉奴才們了!”
“為了這場筵席,我們可是費儘了心血,”他也不笑了,話裡藏針道“隻是再怎麼樣,也比不過九爺您呐。”
這說不過,就開始給人潑臟水了?
胤禟都被活生生氣笑了!
他再怎麼樣奢靡,用的錢好歹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賺回來的好吧。
哪怕有仗勢欺人的嫌疑,可是也不會偷走老百姓的救命錢,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胤禟表示,他深深鄙夷這些屍位素餐的人!
“行吧,”他看上去大度極了,無奈地一歎了口氣,“知道你們是一番好心。”
“不過呢,這心意啊,我們領了,”胤禟說起場麵話,也是很厲害的,“其他的,就算了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曹寅還能怎麼辦呢?
隻好順著胤禟的話,往下說了。
“九爺說的在理。”
接著他大手一揮,“既然這樣,那就都聽九爺的!”
不過暗地裡,卻給李煦使了個眼色。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開始給胤祺和胤禟猛灌酒了。
“來來來,”曹寅又端起一壺新的酒,替胤禟斟滿,又開始給人灌起了迷魂湯,“九爺真是海量啊。”
其他人也出聲附和道“對啊對啊。”
“叫我等汗顏呐!”
一個個都吹著捧著,好話跟不值錢似的往外一骨碌冒著。
而另一邊。
總算是逮住機會,潛伏到了蘇州織造府上的太子,也正在做一件他這輩子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二爺……”
身後的侍衛突然出聲。
太子連忙扭頭,“噓!”
用眼神示意他們保持安靜。
知不知道他們是來乾嘛的!
萬一打草驚蛇了可怎麼辦?
後麵的兩個侍衛見狀,頓時苦笑著麵麵相覷了起來。
他們想說的是,這種“偷雞摸狗”的活兒,怎麼能由太子爺親自動手呢?
全權交給他們來做就好了。
可惜太子爺不給機會。
“你說什麼?!”
奉安院裡,鈕鈷祿茹貞聽到杏兒的稟報之後,氣到頓時一拍桌子,連聲音都忍不住尖銳了起來。
“憑什麼她富察氏就能住到前院去!”
“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