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
胤禟少有這般猶豫不決的時候,他遲疑著,又有些擔憂地說道“真的行得通嗎?”
還不等胤祺開口,他就自己率先否定了。
“我看還是算了吧!”
胤禟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心一橫,徑直說道“或者由我來承受好了!”
怕他五哥不同意,又趕忙追加了一句“反正我皮糙肉厚的,也不怕疼。”
聞言,胤祺卻笑著搖了搖頭。
“說謊!”
盯著他的眼睛,帶著笑調笑意味般說道“也不知道是誰,不小心摔了一跤,掌心蹭破了一層皮,就哭到房頂都快被震塌了。”
被掘了小時候的黑曆史,胤禟一下子臉紅起來。
他還顧忌著怕把院子外麵看守的人吵醒。
於是隻能壓低聲音,羞惱地喊了一聲“五哥!”
“好了,”胤祺卻不以為意,直接拍板決定,“此事就這樣定下了。”
而後,又把視線轉向一直縮在角落裡的女子身上。
眸色深深地說道“計劃你也都聽到了。”
帶著些威脅,又有點憐憫地說道“明天一早,趁著動亂,趕緊往外逃。”
“然後——”
胤祺頓了一下,從那瑟瑟發抖的身影上移開視線,“就躲起來吧。”
他和老九並不想牽扯上無辜之人。
可是,也隻能給出這樣一條渺小的生路了。
接下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們自己的了。
翌日。
天剛蒙蒙亮,天邊還泛著魚肚白。
大街上卻已經響起了熱熱鬨鬨的叫賣聲,並著氤氳的熱氣,充滿了煙火的氣息。
可是彆院裡,卻依舊一派寂靜。
曹寅等人幾乎一夜沒合眼。
早早就候在了院子外麵,心情激蕩地等待著收獲他們親手種下的“甜蜜果實”。
可是,這一片寂靜,卻被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給打破了。
“五哥——”
從院子裡裡麵傳出來的巨大動靜,讓曹寅他們原本篤定的心情,都忍不住慌亂了一瞬。
“來人呐!快來人——”
胤禟大聲嘶吼著,語氣激烈又悲傷。
“有刺客——”
這話一出,匆匆走在最前麵的曹寅,差點沒一個跌咧,直接摔倒在台階上。
幸好還是後麵的李煦眼疾手快,連忙用虛胖的身體擋住了。
兩個人視線相對,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大事不妙”的意味。
於是也顧不得體統規矩了。
“噔噔噔”地往聲音傳來的房間裡跑去。
一路上,心裡不住的在祈禱。
隻希望剛剛聽見的話,隻是純郡王胡說八道亂開的玩笑。
他們可承擔不起謀害皇子這樣一個巨大的罪名!
等他們到的時候,看見房間裡的場景,走在最前麵的曹寅,差點沒眼前一黑,直接暈倒過去。
“這這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他欲哭無淚,甚至身體都在顫抖著。
原因無他。
就是整個房間亂七八糟的,像極了被廢棄的破房子不說。
地上、床榻上,還布滿了紅豔豔的血跡!
那大片大片的紅,帶著獨有的鐵鏽味,直白地刺激著曹寅等人的感官。
讓他們都呆愣在了原地。
“曹大人還要賊喊捉賊不成?!”
一直替胤祺捂著傷口的胤禟,轉過頭來惡狠狠地指責道“我五哥都傷成這樣了,你們竟然還站在那裡看著!”
“是不是非要等人死了,”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才滿意啊?”
這番欲加之罪,讓曹寅他們無所適從的同時,又一個個都仿佛從夢中驚醒了。
這個叫著“趕緊去請大夫過來”,那個喊著“此事與我無關啊”。
沒一會兒功夫,一群人跑得就隻剩下彆院的主人和他妹夫了。
幾個小廝駕著江南最有名的大夫匆匆跑了回來。
在診治時,胤禟就一直站在一旁,焦慮又擔憂地看著。
直到大夫宣布並無大礙,隻是需要好生靜養一些時日後,他才鬆了口氣。
這時,也有功夫來和“罪魁禍首們”,算總賬了!
“曹大人——”
胤禟微微低著頭,陰冷又凶狠的目光一寸寸從曹寅的身體上掃過。
像是要把人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九爺,九爺您聽我說……”
曹寅到現在還滿腦袋霧水呢,他還是第一次如此慌亂。
“曹大人,”胤禟卻出聲打斷了他的話,“我以為,還是不要打擾病人靜養得好。”
“您覺得呢?”
他說完,就閉口不言了。
儼然一副拒不配合的樣子。
讓人根本無從下手。
曹寅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下意識賠笑道“是是,九爺您說得有道理。”
緊接著又是一番示好“您二位但凡缺些什麼東西,全都交由奴才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