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答應得早了。
然而唐誌遠和郭文早就跑上車了,根本沒看見她的不情願。
看著早跑沒影了的兩人,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跟著上了車。
車是躍進130救護車,裡麵擠滿了人,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到坐在第一排的沈銀花,清冷雅致,高山雪蓮般靜美。
沈銀花也朝她看了過來,隨即眉頭皺起,“怎麼是你?”
雲歲歲淡淡挑眉,“怎麼不能是我?”
旁邊的助理醫師徐尖尖看她長得一副狐媚相,說話語氣又不好聽,當即翻了個白眼,“沈醫生,這人誰啊?”
沈銀花神情冰冷,“沒誰,一個不按規章給患者胡亂用藥的人而已。”
她甚至都不想稱她為醫生。
徐尖尖聽了,張大嘴巴尖酸道:“不按規定用藥可是會害死人的,這不是庸醫嘛!”
車上其他醫護人員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沈銀花冷哼一聲,沒多說什麼,卻像是默認了。
雲歲歲眯了眯眼,語氣也冷硬:“沈醫生說話可要講證據,我用的每副藥,都是嚴格按照藥方來的,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胡亂用藥?”
沈銀花淡淡瞥她一眼,“是麼?”
“且不說你那所謂的藥方有沒有科學依據,我隻問你才學醫多久,診治過多少患者,就敢問都不問隨便給人開藥?”
她可是看過顧鈞的隨軍申請,上麵清楚地寫了,雲歲歲接觸中醫還不到兩個月。
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中醫看病都是靠碰運氣,拿野草樹根當神藥,更彆說初出茅廬的她了。
“就是!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麼斤兩,隨便給人看病,簡直是拿人命當兒戲!”
徐尖尖陰陽怪氣道:“你不會以為細菌病毒跟某些膚淺的男人一樣,見你有點姿色就被迷得暈頭轉向,能自個從患者身上跑出來吧?”
這話說完,車裡頓時哄笑起來。
她得意地勾起唇,看似抱怨實則炫耀地說:“早就跟我爸說過,不要從亂七八糟的地方借調人來,他非不聽!這種人混在我們醫療隊裡,除了耽誤救援還有什麼用?”
周圍有一瞬間的安靜,但很快嘩然。
車上借調的人員不在少數,沈尖尖的話,可是把他們都罵進去了!
大家都是去災區支援的,怎麼還分出高低貴賤了?
雲歲歲眼神也冷下來,一字一句道:
“在坐的醫護人員,在選擇支援災區的那一刻,都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隻為了挽救更多受災群眾的生命。英雄不問出身,難道因為我們不是大醫院出身,就能埋沒我們心中的大義嗎?這位醫生這麼說,是在鼓勵我們向階級低頭嗎?”
“就是,我們都是國家認可的赤腳醫生,憑啥瞧不起我們!”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大家紛紛應和。
眼看著群情激憤,軍區總醫院領隊的劉醫生終於開口了:“好了,不要吵,大家都是去救災的,分什麼你我?”
“沈醫生和徐醫生也隻是想提醒大家,到了地方後按規章用藥,不要好心辦了壞事!這位同誌,快坐下吧,咱們要出發了!”
最後那句是對著雲歲歲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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