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鈞淡淡道:“係上安全帶就沒事了。”
見他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心思,沈銀花滿心不甘。
從前顧鈞不是這樣的,他明明會聲音溫柔地叫她沈醫生,去食堂吃飯時會給她留座位,每次去鎮上,都會問她去不去。
一定是雲歲歲從中挑撥,他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如果讓王勇知道她心中的想法,隻會說:誤會!都是誤會啊!
吃飯的時候,是因為沒人敢和營長一塊吃飯,所以旁邊才總有空座位;每次去鎮上,也是宋政委想撮合營長和沈醫生,才總讓他悄悄問沈醫生去不去,壓根沒和營長通過氣啊。
至於聲音溫柔,那更是沒有的事,他根本不覺得營長叫他和叫沈醫生的聲音有什麼區彆!
然而這些沈銀花都不知道,她從後視鏡裡陰沉地瞪了雲歲歲一眼,係好安全帶,祈禱王勇是個靈泛的,能儘快和這台車熟悉起來。
王勇不是笨人,可車感這東西也不是隨便開開就能有的。
這一路沈銀花下車吐了兩回,腦袋也撞得七葷八素。
簡直比上刑還要折磨人。
等到鎮上的時候,她拖著發軟的四肢飛速跳下車,在路邊直嘔酸水。
偏偏這時候,雲歲歲娉婷嫋娜地走過來,苦口婆心道:“沈醫生這回知道了吧,坐前麵是治不了暈車的。”
都狼狽成這樣了,沈銀花再也維持不住淡定,一雙眼透過鏡片惡狠狠地瞪著她,像要在她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奈何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著雲歲歲挽起顧鈞的胳膊,趾高氣揚地朝供銷社走去。
她沒看到的是,雲歲歲剛轉過頭,臉上的得意就迅速垮掉,渾身上下都寫著生不如死。
她有氣無力地說:“顧鈞,你能不能把王勇的汽車駕駛證沒收?”
和車一起等在供銷社門口的王勇:?
顧鈞唇角多了一抹笑意,“行,回去就收。”
王勇:不是,我還沒走呢!
紅山鎮是個大鎮,又因為有部隊駐守,供銷社東西挺多,家具也比較齊全。
當然了,審美也頗具年代感,棕紅色或者原木色的實木製作,又沉又結實,玻璃夾層的紙上畫著山水畫,還有寫偉人語錄的。
雲歲歲挑了個淺木色衣櫃,一張同色書桌,還有臉盆架水桶小櫥櫃板凳等小件。
這個年代也沒有什麼家具擺件,她又拿了幾副碗筷就去結賬。
見她伸手往自己的包裡掏,顧鈞直接按住了她,把錢和票遞給售貨員。
雲歲歲連忙道:“不用你,我有。”
她手裡不僅有顧鈞的彩禮,還有自己的嫁妝,再加上之前在冰市醫院打零工賺的還有父親前兩天寄的,林林總總加起來,她已經是個小小千元戶了。
更彆說空間保險箱裡還有一些金子和翡翠。
而顧鈞的存款都用來娶她了,臨走又給葉青蘭留下些生活費,估計手裡也不剩多少。
顧鈞對金錢倒沒有太大執念,淡淡解釋:“沒關係,獎金。”
表彰大會雖然還沒開,但獎金已經批下來了,正好給家裡添置東西。
雲歲歲看著他那一遝大團結遞出去,回來就隻剩幾張零錢,頓時有點心疼。
比花自己的錢還心疼。
她看向顧鈞,“咱們說好啊,剩下的我來付。”
顧鈞也不跟她爭,點了點頭。
然而雲歲歲發現,除了她自己要買的頭繩發箍之外,就隻剩下了火柴剪刀之類零零碎碎的東西,根本花不了幾個錢。
她微微歎了口氣,這就是有錢沒處花的感覺嗎?
顧鈞和王勇把大件家具都抬上車,雲歲歲零碎用布兜裝好,三人驅車往回趕。
回程是顧鈞開的車,平穩極了。
雲歲歲坐在副駕,心情大好地欣賞著沿途風光。
回到軍區,顧鈞剛在院裡停了車,就有人跑過來,“報告營長,宋政委說軍功章下來了,讓您和嫂子去辦公室找他!”
雲歲歲驚訝,“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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