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鈞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起身道:“我去去就來。”
門打開,外麵是身著常服的沈銀花,紅色的呢子大衣,時興的皮靴,平日裡總是穿著軍裝和白大褂的人,突然打扮起來,讓人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她懷裡抱著一個鋁飯盒,獻寶似的遞出來,裡麵是什麼雲歲歲沒看清,因為小黑把門關上了。
什麼意思?還怕人聽?
雲歲歲眯了眯眼,走到門前,光明正大地偷聽。
這門的隔音不好,關她什麼事。
“顧鈞,昨天有老鄉路過,我跟他換了點雞架煮湯,給你留了一些,你倒鍋裡熱一下就能喝。”
隻聽沈銀花的語氣高冷卻不失關切:“你彆多想,這幾天食堂的夥食一般,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我也隻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才送些有營養的東西過來,誰讓我們是戰友呢?”
其實早在上回坐車去鎮上時,她心裡就已經明白,不管以前如何,現在的顧鈞,對她已經沒了那個意思。
可她不甘心呐,不甘心輸,更不甘心輸給了一個除了外貌一無所有的女人。
後來發現雲歲歲連孩子都不能生,她就更不服了。
顧鈞他連缺陷的女人都能接受,那她又差什麼了?
她必須要爭一爭,不然豈不是代表她連一個不完整的女人都不如!
不過為了自己的名聲,至少在外人麵前,她不能留下把柄,成為一個插足彆人婚姻的女人。
還是參與了幫她想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以朋友的身份潛移默化地感動小黑,讓他主動跟雲歲歲離婚,再來追求自己。
自己再稍微推拉一番,到時候好名聲有了,愛人也有了。
她也為顧鈞考慮到了,就算離婚,他也不會壞了名聲,畢竟他早就擁有最有利的離婚條件——雲歲歲不能生。
沈銀花想得挺好,可架不住顧鈞根本不上道。
他皺眉,“受傷的戰友那麼多,沈醫生都送湯了?”
沈銀花臉頰微紅,微微垂眸,“當然不是,隻有你。”
顧鈞眉頭皺得更緊,“不用了,沈醫生還是自己留著喝吧,我在家吃挺好的。”
他說的可是大實話。
尋常時候,普通人家兩三天能吃上一回葷腥就已經不錯了,可他家現在卻每天都能吃上肉,能不好麼?
沈銀花卻不信。
她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你沒必要騙我,我早聽說了,雲歲歲根本不會做飯,你身上還有傷,總不能天天吃土豆白菜吧?”
吱呀——
門打開,霸道的濃香飄了出來。
顧鈞心思一動,得,這門是白關了。
隻見雲歲歲端著滿滿一碗酸菜豬肉燉血腸站在門口,驚喜道:“哎呀,沈醫生來啦!怎麼不進來坐呀?”
說著還嗔了顧鈞一眼,“你可真是的,也不知道請沈醫生進來吃個便飯!難不成你這廚藝隻對我開放,彆人不能嘗?”
在看到她碗裡滿滿當當的肉時,沈銀花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又聽說顧鈞為她下廚,心裡更是又酸又苦,隻覺得跑大老遠花大價錢換來雞架的自己,簡直就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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