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問四米啊?四米在家呢,你來咱家看看唄!”
有了親近的由頭,陳石頭直接擠上前來,恨不得貼到雲歲歲身上。
雲歲歲眉頭微皺,連忙後退一步,淡聲問:“四米母親呢?”
陳石頭撇撇嘴,眼裡露出微不可查的嫌棄,“也在家呢!大夫你等會,我跟書記說點事,說完就領你回家!”
雲歲歲眯了眯眼,“不用了,我知道陳家在哪,等我看診結束自己過去就行。”
說罷,她也不管陳石頭如何回應,跟書記打了聲招呼就朝村裡走去。
村裡大多數人家她都去過,就算沒看過病的,也多少有些印象,陳家總是關著門,她還記得挺清楚的。
之前見識過陳老太太的蠻不講理,她因為已經夠奇葩了,沒成想還有更可怕的,親生父親竟然要把女兒送到彆人家去當童養媳,對方還跟他有一腿。
真是亂得很。
這些事並沒有影響雲歲歲看診,她有條不紊地給村裡需要看病的人家都診治完,又邀請了一位在村裡很有威望的嫂子,一起去了陳家。
陳家的大門開著,露出歪歪扭扭的破舊房子,窗戶下角的洞用報紙糊了一層又一層,棉門簾的邊緣也磨得破破爛爛。
陳石頭聽到響動,推開門走出來,看到跟著過來的張嫂子時,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
笑話,這明擺著的一個色胚子,雲歲歲怎麼可能自己來?
她是可以給他一針放倒,但沒這個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張嫂子直接問:“石頭,四米呢?”
“屋裡躺著呢,你們不知道,過年這段時間家裡忙得很,就她什麼活都不用乾,養得可好了!”陳石頭一邊回答,一邊打開了破舊的木門。
兩人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屋裡光線很暗,溫度也很冷,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陳四米躺在廚房後頭的小屋裡,一張用磚頭和木頭拚接的床上,身上蓋著的是黑乎乎帶著黴味的被子,被子很小,還沒有她人長。
張嫂子知道陳家條件困難,陳老太太又重男輕女,卻沒想到陳四米生活的條件竟然差成這樣。
她眉頭緊鎖,“家養病連炕都不能睡,晚上那麼冷,你想要把四米凍死?”
陳石頭拍著大腿訴苦:“誒呦嫂子,您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咱家人那麼多,四米上頭還有三個姐姐,一共就這麼兩間屋子,哪能住得下?”
張嫂子瞪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雲歲歲則是直接去給陳四米把脈。
看著陳四米睡夢中仍在抽搐的手腳,她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沉聲道:“她一直在低燒,你們沒發現?”
陳石頭訕訕一笑,“我媽說了,小孩子體溫本來就高,燒著燒著就習慣了。”
“再說了,我們不是讓她天天睡覺養病了嗎?”
雲歲歲咬牙,“胡鬨!”
“高燒不退很有可能引起呼吸道感染、消化係統疾病或者腦膜炎,陳四米已經因此失去了聽力,你們難道還不長記性嗎?”
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不在意她的死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