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也隻有這麼一個頂門的,他去了,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辦呀!老天呀,這是要我命啊!”
類似的哭喊聲不絕於耳。
劉光耀臉色鐵青,惱怒地等著劉家莊村長,“怎麼樣?人到齊了沒有?”
村長急得滿頭大汗,“到齊了到齊了。”
“到齊了還不趕緊走!還想讓人看笑話不成?”劉光耀咬牙切齒。
沈英跟沒事人似的,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令劉光耀越發氣悶。
幾個村的人陸陸續續過來,清點後便朝著磨石鎮而去。
與此同時,馬員外家也因為服役一事鬨得雞飛狗跳。
桑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馬人財麵前哀求,“老爺,我就飛兒這麼一個兒子,他還沒有兒子,不能去送死啊!”
馬人財自然也舍不得健康的小兒子,但大兒子廢了一隻腳,官府自動除名,不用服役,他們家能服役的隻有他和馬興飛。
但他身上的傷還沒好透,估摸著要養到開春,馬興飛不去誰去?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桑氏,你是作繭自縛!”馬人財幽幽說道。
如果馬興騰沒有壞了一隻腳,或者說他沒有受傷,馬興飛還有可能不用服役,可如今他們父子倆這樣,官府連給他們選擇都沒有,直接點名讓馬興飛服役。
桑氏嚎啕大哭,使勁兒搖頭,“我沒有錯!我什麼都沒錯!憑什麼這麼對我們母子!我不服,我不服!”
馬人財躺在榻上,冷冷道“你不服又能怎麼樣?彆以為我不知道老大的事情背後是誰做的手腳!隻不過是顧及馬家和飛兒我沒追究而已,可人在做天在看,我不追究老天要追究,你自己種的因就要承擔所有的後果!
不止是你,還有你娘家兄弟侄子,桑用和桑榮必定是要去一個的,你說你那貪生怕死的大哥會怎麼選擇?”
桑氏呆住了,一時間竟忘了哭。
馬興騰帶著劉鐵錘一行人進來,掃了一眼地上狼狽的桑氏,恭敬地給馬人財行禮,“爹,鎮官來領人了,我剛剛去二弟院子裡沒找到人,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馬人財狠狠瞪了桑氏一眼,深吸一口氣,命令道“管家,把宅子給我翻了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找不出來就大家一起死!”
一旁的劉鐵錘忙道“嶽父不用說這種話,要是真的逃役,官府會追究,隻要證明嶽父一家無辜,並不會被連累,隻不過那人會被判死刑而已,且官府會立刻執行,殺一儆百。”
“你!”桑氏顫抖地指著劉鐵錘,恨得咬牙切齒,“你好歹毒的心思!”
劉鐵錘一臉無辜,“這可跟我沒關係,我隻是把事情報給縣衙而已,縣衙怎麼做我可插不上手。”
桑氏眼珠子瘋狂轉動,不停地想轍。
劉鐵錘涼涼地看著她,“我勸你還是彆掙紮了,從政令下來開始,想要逃脫兵役的人可不少,他們什麼法子沒用過?花錢找人頂替,甚至不惜自殘,結果在看看那些人,自殘的都被官府抓了,說是判流放,永世不得回來。
你說他們能活多久?冒名頂替更是重罪,株連全家,你們唯一的出路就是認命,做好萬全準備上戰場,或許還能平安回來。”
桑氏終是沒撐住,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此時管家也帶著人在馬宅柴房裡找到狼狽的馬興飛,將他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