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氣氛尷尬,直至鐘書寧看向身側的江蘊儀,“表姐還沒到嗎?”
“那丫頭啊……”江蘊儀無奈,“剛給她發信息沒回。”
“她忙得很,我都有三四天沒見到她了,如果不是要見你跟聞禮,估計她都不會露麵。”
雖是抱怨,但江蘊儀提起女兒,也是嘴角帶笑。
“工作忙很正常,她做什麼啊?”
“自己開了個小公司,整天忙得見不到人,都不知道她在弄什麼。早出晚歸,神神秘秘的。”
“那很好啊。”
許令豐見他倆聊得熱絡,眉頭緊皺。
“一個女孩子,辦什麼公司。”
“出去創業幾年,都不知道公司叫什麼,一問三不知,鬼知道她在外麵究竟乾什麼。”
“女孩子就該像渺渺這樣,溫柔懂事才行。”
“辦公司難免要交際應酬,她一個女孩子整天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年紀也不小了,也不想著結婚的事,結了婚,總要在家相夫教子,出去瞎折騰乾嘛!”
鐘書寧明顯感覺到,身側的江蘊儀臉色微變。
“你說兩句,差不多就得了!”江蘊儀皺眉。
“誰說女孩子就必須結婚?如果不是彼此喜歡,心甘情願,這婚不如不結。”
“不結婚?像什麼話!”許令豐臉色鐵青。
這一天天的,怎麼諸事不順!
就連妻子都要跟他對著乾。
江蘊儀繼續說道“她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就因為你平時太慣著她,才讓她……”
江蘊儀忽得起身。
原本眉眼間的溫柔色儘數消失。
氣氛瞬時變得劍拔弩張。
許令豐愣了下。
江蘊儀大概也是考慮第一次見鐘書寧,深吸口氣,沒跟他正麵衝突,“我去趟洗手間。”
“我陪您吧。”鐘書寧起身,隨她一起。
離開包廂,江蘊儀才歎了口氣,“真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麵,就讓你看了笑話,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聞禮對那個孔思渺沒什麼意思,你彆放在心上,就是他一頭熱,想撮合他們。”
鐘書寧點頭,“我沒放在心上。”
江蘊儀去洗手間,她並沒陪著進去。
看得出,他們夫妻感情非常一般。
也不知他們當年是因何結婚。
相親、聯姻,還是曾彼此相愛,終究走到了兩看相厭的地步?
——
鐘書寧等待的間隙,看了眼走廊兩側懸掛的畫作。
有幅畫,色彩鮮明,對比強烈,卻又和諧統一,鐘書寧覺得漂亮,就多看了幾眼。
卻聽到有人說道“這是費迪南德的畫。”
鐘書寧沒回頭,聽聲音就知道是那位孔小姐。
“他是法國後印象派的代表人物之一,畫作色彩浪漫,筆觸細膩。”孔思渺走到她身邊,“鐘小姐難道不認識?”
鐘書寧沒說話。
“其實隻要你多看、多學,這些東西慢慢都會懂的,但有些東西,可不是靠努力就行的……”
“畢竟很多人努力一輩子,都不可能實現階級跨越。”
“不同層次、階級的人,他們之間的鴻溝,可不是一幅畫的距離。”
鐘書寧無語。
這孔小姐還真是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