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今晚的事,賀聞野雙手握拳,恨恨地咬了咬牙,“嫂子,我真不是故意透露的,生活費減半,我可怎麼活啊。”
“他還侮辱我的智商!”
“我在這個家,本來生活就很艱難,他還要欺負我!”
鐘書寧點頭,“我現在相信你說的話了。”
“哪句話?”
“你說在家活得像孤兒。”
“……”
賀聞野更難受了。
不過鐘書寧緊接著說道,“你如果真的缺生活費,來我這裡兼職,我給你開工資。”
“真的?”賀聞野喜出望外,製香這種精細活兒,他乾不來,但幫忙打包總是沒問題的,“嫂子,你們仙女都是這樣,人美心善嗎?”
鐘書寧輕笑出聲。
“你這批貨好像弄了很久。”
“嗯,是個大客戶。”
大概是托了江晗的福,最近下單的人很多,她一個人製香有些忙不過來,除了找客服,她已經在考慮,弄個小工作室,雇幾個員工。
想到江晗,鐘書寧停下了手中的活兒。
也不知表姐如今怎麼樣。
她關心江晗,可這種事又不便問太多。
原本是打算等賀聞禮回來再問他,他大概是與小叔太久沒見,直至後半夜才回老宅,待她睡醒,他已去上班。
真不知哪兒來的這麼多精力。
今日天氣晴好,鐘書寧把製作好的線香擺好陰乾,路過菜園子,瞧見老爺子又在捯飭他那一畝三分地。
賀潯就坐在陰涼處,手邊一個保溫杯,膝上搭了一頁紙,握著鋼筆,正信筆塗鴉,餘光瞥見她,才停下筆。
“小叔早。”
“嗯。”
他微微頷首,不親昵也不疏遠,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處。
鐘書寧走近些,才看到紙上用鋼筆畫了個老式的亭台水榭圖。
隨後,寫上寄語,簽上名,遞給鐘書寧。
“嗯?”她愣了下。
“聞禮說,你弟弟想要我的簽名。”
“他給了我幾頁白紙,隻簽名,感覺很奇怪,潦草幾筆,希望他會喜歡,希望他學有所成。。”
“我替他謝謝你。”
賀潯點了下頭,擰開保溫杯,喝了幾口水。
鐘書寧雙手接過。
“賀潯,你到底來不來幫忙!”老爺子皺眉,他忙得熱火朝天,這逆子,在旁邊看戲呢?
“水沒了,我進屋倒水。”賀潯說著,拿起保溫杯轉身就走。
鐘書寧分明看到,杯子幾乎是滿的。
她又垂頭看了眼手中的紙。
潦草幾筆?
這話,未免太過自謙。
當她把簽名紙拍照發給鐘明曜的時候,他立刻就打了視頻過來,“是賀潯?真的是他親筆畫的?”
“嗯,我親眼看著他畫完,交給我的。”
“你跟他說話了?”
“……”
“姐,你可真幸福,可以見到活著的賀老師。”鐘明曜歎息。
鐘書寧被他這話惹笑。
她見鐘明曜如此興奮,想把簽名寄給他,他卻怕跨國快遞,中途損毀,讓鐘書寧先替他裝裱好,待他回國再取。
裝裱?
不至於吧!
“姐,你沒學這一行,你不懂賀老師在圈子裡的地位,他是真的厲害,十幾歲的時候就……”鐘明曜平時話不多,此時就像被賀聞野給附體了,說個不停。
——
另一邊
賀聞禮到公司,陳最給他說了下今日的行程,又說了許令豐的事,“他那邊已經安排好了。”
“嗯。”
“他當晚就有些精神失常,總說自己見到鬼,各種發瘋,最後沒辦法,給他強行注射了鎮定劑。”陳最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賀聞禮點頭,沒作聲。
他昨晚以為見到了故去的母親,又被小叔嚇了一遭,隻怕不瘋也要瘋。
所以幾天之後,江晗到精神病院,再次見到自己父親,許令豐見到她第一眼,就被嚇得情緒失控,“彆過來、你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