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野咳嗽著,靠在她耳邊,壓著聲音問,“嫂子,你什麼時候惹到小叔了?”
“我沒有。”
雖然住在一個屋簷下,但賀家很大,平時除了吃飯,都是各忙各的,很少碰麵。
她和賀潯都沒說過幾句話。
好端端的,自己惹他乾什麼。
“嫂子,要是彆人,我就幫你了,但小叔……”賀聞野乾咳著,“我真的頂不住。”
“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這個不中用的家夥,居然借口打電話,溜了出去。
留下鐘書寧獨自麵對賀潯,氣氛極為尷尬。
她衝他客氣頷首,喊了聲“小叔。”
賀潯點頭,沒說什麼。
鐘書寧找了他離他較遠的地方落座,賀潯用指腹輕揉著甜豆的小肚子,小家夥在他腿上扭來扭去,“你好像很怕我?”
“沒有。”
“坐近點,說話方便。”
鐘書寧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坐到離他略近的一張單人沙發上,衝他尷尬地笑了笑。
她實在想不出,自己何時惹到這位長輩了。
賀潯伸手,幫她倒了杯茶,“上次送母親的大紅袍,你嘗嘗。”
“謝謝小叔。”
鐘書寧對茶了解不深,尤其是頂著賀潯的目光,她又怎麼喝得下,隻淺淺抿了口。
“味道怎麼樣?”
“還挺好的。”
“這是母樹大紅袍,產量十分有限。”賀潯手指還在撥弄著甜豆,“你說,這人吧,一旦用過、吃過了好東西,應該很難再說服自己,用次等品吧。”
鐘書寧愣了下,“這就是所謂的由奢入儉難。”
賀潯點頭,語調漫不經心,“所以……”
“你去盛世定製什麼?”
鐘書寧恍然。
敢情,是因為自己去了盛世!
因為視頻流出的緣故,事發地點很容易就被扒出來,所以鐘書寧去盛世,並不是什麼秘密。
她雖然聽表姐說起,小叔與小盛總關係一般,但也沒想到會這樣啊。
定製個首飾,不至於吧。
還次等品。
真看不出來,小叔這樣清風霽月的人,多年前輸過一次,竟記到現在。
賀潯把玩著甜豆,“其實……你想設計珠寶,找我也行。”
鐘書寧傻了。
“小叔,您不是設計房屋建築的嗎?”
“對珠寶也稍有涉獵,有些人名氣大,不代表就真的好,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鐘書寧隻默默聽著。
直至賀老從屋外進來,皺眉道“賀潯,你小子要不要臉。”
“爸……”
“不就是輸給人家嘛,至於記仇到現在,居然還為難起了晚輩,你可真有出息。”賀老冷哼著,又看向鐘書寧。
“你彆聽他的,定製首飾,就去找盛家,人家是專業的,彆聽你小叔的。”
“盛家那孩子多優秀啊,性格又好,不像你……”
老爺子滿臉嫌棄。
賀潯挑眉“他哪兒優秀?”
“他差?”
“那你為什麼輸給他?”賀老平時都快被這個逆子氣死了,也是難得找到讓他氣悶的事。
“隻能說明,你更差。”
賀潯臉都青了。
一句話,懟得他啞口無言。
賀老也是難得瞧見小兒子吃癟,心裡樂開了花,畢竟平時隻有他把自己氣得冒火。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坦坦蕩蕩贏他,為難阿寧做什麼?她又不懂你們之間的恩怨,你這小叔做的,可真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