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塏到茶館時,透過外麵的玻璃窗就看到自家太太正跟小盛總說話,不知聊到什麼,氣氛還不錯。
“那個人是……”小盛總注意到李塏。
“接我的。”
這大概是賀聞禮安排,平時保護她的。
隻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鐘書寧和他隨意閒談,說起他的腱鞘炎,她倒是有些應對的法子,久病成醫,總有些可以舒緩疼痛的偏方。
路助理無言。
這還……
真的討論起了病情。
這話說出去,都沒人信。
“你的腿很嚴重?”小盛總無意問起。
鐘書寧淡淡笑著,“下個月準備就準備做手術了。”
“在哪家醫院?”
“二院吧,已經安排好了。”
男人點頭,看起來賀聞禮待她不錯,想來早就安排好一切。
“這家的荔枝紅茶還不錯,嘗嘗。”小盛總幫她點的茶水到了。
聞著,有淡淡的荔枝香,入口茶香濃鬱。
“怎麼樣?”
小盛總端起杯子,正欲喝茶,卻聽鐘書寧說了句,“味道挺好的,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吃荔枝,或是荔枝果茶。”
聞言,男人動作停頓。
幅度有些大,有茶水從杯口溢出,都好似不曾察覺。
路助理急忙上前,接過手中的杯子,鐘書寧則快速抽了紙巾遞給他,但他手背已被茶水燙得一片通紅。
“小盛總?”鐘書寧皺眉。
“謝謝。”男人接過他手中的紙巾,撕掉手腕上已被茶水洇濕的膏藥貼。
“您要不要用涼水衝一下?”鐘書寧皺眉,手背都紅了,看著挺嚴重。
男人點頭,起身去洗手間。
路助理想跟著,卻被他攔住了。
“鐘小姐,您不用擔心,茶水不是特彆燙,應該沒事。”路助理笑道,如果真被開水燙到傷了手,他這個助理,哪兒能如此淡定。
鐘書寧點頭。
垂頭看著麵前的荔枝紅茶,眉頭緊皺。
他的失態,總不會是因為自己吧。
也可能是他腱鞘炎疼痛,才握不緊杯子,她沒有細想。
路助理也心下狐疑,他家小盛總這性子,也算處變不驚,有時他出神,同事們都形容,像是帶了淡淡的死感。
說他是活人微死。
有人是心如止水,那他家小盛總,就是心如死水。
尤其是這雙手,極穩,平素切割鑽石珠寶,分毫不會差,即便腱鞘炎發作,也不至於端不穩一杯茶。
他又重新打量鐘書寧……
總覺得近期他家小盛總的反常,都是自她出現後。
男人此時已到洗手間,腦海中反複回憶起一個畫麵,小時,他曾騙妹妹喝過荔枝紅茶,她喝了口,整張小臉皺成一團,奶聲稚氣地控訴他,“難喝。”
“哥哥是騙子。”
“我不喜歡喝這個。”
“……”
他手指猝然收緊,心口像是被什麼壓得喘不上氣,平複許久,將手放在感應水龍頭下,涼水刺激手背,才讓他理智稍稍回籠。
冷靜些,她們不過是有點像。
僅此而已。
隻是他有些不死心,回到座位上時,幾句漫不經心閒談,問了句“鐘小姐……是孤兒?”
路助理傻了。
您怎麼還打聽起彆人的隱私了。
好在鐘書寧對此根本不在意,隻笑著點了下頭。
“你還記得自己去孤兒院之前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