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豔吼完,屋裡陷入一片死樣的寂靜。
程大山的身體近來才剛剛恢複,能夠下地正常乾活。
但是被她這麼一氣,臉色一下就蒼白起來。
他冷冷的看著程豔,再也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程豔訕訕的和郭鳳燕說:“我們這不是還沒回城呢,等回去了,這些毛病我肯定改。”
程燕自始至終也沒有跟家裡說過,賀舟打她的事。
所以即便程大山不叮囑這些,她也照從前收斂了很多,輕易不敢犯渾。
郭鳳燕點了點頭,“你心裡有數就行,賀州還在隊裡呢?咋沒跟你一塊兒來?”
“他啊,天天都忙的抓不著影,十天半個月都不回來一趟,回來也就是扔點錢給我,彆的啥都不管。”
程豔說到這裡,心裡難免有些失落。
然而郭鳳燕一聽這話,當即有些憂心。
“他十天半個月都不回家?那住在哪?隊裡的工作哪有那麼忙?”
“我不知道,問他他就說忙,再問,煩了就跟我生氣,我也不敢惹他。”程豔愁眉苦臉的解釋。
郭鳳燕說道:“那你也不能一直不管不問,怎麼說也是兩口子,適當的要多關心他一下。”
程豔抿了抿嘴角。
心大的說:“他一個大活人,難道還照顧不好自己?腿長在他身上,他想去哪我還能管住?”
“哎。”郭鳳燕隻剩下歎氣。
自己這個女兒,從小到大被她伺候慣了,生活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結了婚眼裡一點兒活都沒有,也不會主動關心人,還抱著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的想法過日子,這怎麼行呢?
心說得虧賀州脾氣好,又勤快,要不然就自己女兒這些臭毛病,一般人怎麼能受得了?
“那就早點回去吧,把屋子收拾收拾,做點東西吃。”
“媽……”程豔叫這一聲動靜拉得老長。
郭鳳豔立刻就知道她要說什麼,眼皮子跳了兩下,趕忙將她的話截斷。
“賀州現在不是每個月都給你錢?有多少錢,就過多少錢的日子,我跟你爸今年還沒收成,家裡也沒東西給你帶走。”
“我不信,程鈺回來肯定給過你們錢!要不你們咋會光說她的好,我可是聽說了,她進了縣城的餅乾廠,香煙行業考上了農機站,他們兩口子根本就不差錢!”
聽她這樣一叫,郭鳳燕的臉色也冷了。
“你管你妹妹怎麼樣,那是她把日子過好了,跟你有啥關係?
她給你和爸和我多少錢,那是他孝敬我們,你不反省你自己,讓我們多操心,反倒不惦記你妹妹給我們多少錢,你摸摸你的良心,這麼想對不對!”
程豔把氣一沉,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兩句話不對,就又跟母親大呼小叫。
“那這門婚事也是我讓給她的,要不是有婚約在,就她那德行,村裡哪個男人能看上她?”
“我不想跟你說,你趕緊走,以後愛上哪去上哪去,我們家門檻子低,乘不起您這個祖宗!”
郭鳳燕又一次被她寒了心。
也是,就不該對這個女兒抱有希望,有多大的本事,乾多大的事兒。
程豔和賀州進城,這事兒不說是好是壞。
光是這一份福氣,郭鳳燕都怕她沒機會享。
程豔本以為,自己都要回城了,父母怎麼樣也要高看自己一眼。
哪怕多向著她一點。
結果她們心裡還是隻有程鈺,這讓一直內心抱有怨言的她,滿心的嫉恨。
“走就走,就這個破家,等我多願意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