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梅從發病到去世的時間太短了,快到讓人無法反應。
難以接受嗎?
也許隻有被她折磨了半輩子的人,心情是最為複雜的。
操辦劉麗梅喪事的這些天裡,邢安都像是塊木頭一樣。
你要說他難過,可是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以至於劉麗梅的娘家人,都懷揣恨意,甚至惡毒的猜疑,是他把劉麗梅給害了。
他們說劉麗梅的死正合了他的心意,他可以再找了。
你看看,所有人都知道劉麗梅的為人秉性,就連她的家人都知道,邢安這些年身處在什麼樣的水深火熱之中。
邢安看著這些老劉家的親戚,看著他們上下嘴唇磕碰在一起,嘴裡說出惡毒的話來。
埋怨他,質疑他,貶低他,咒罵他。
他的腦海裡卻想到了,年輕的時候跟劉麗梅相親,在他家裡見到她的第一麵。
那個時候劉家的人對他非常殷切,劉麗梅也藏著本性,極力的表現,拉攏他的心。
那時候的邢安未經世事,在邢家老爺子的教導下,他為人正直,看見劉麗梅眼睛裡的光,還有他家人的過分熱情,仿佛不把劉麗梅娶了,那就是他的不對。
後來他就跟劉麗梅結婚了。
結婚當天劉麗梅坐在炕頭,貪婪的本性已然暴露。
她要走了所有禮錢,放在她手裡保管。
但邢安深知,父母為了給她娶媳婦兒,幾乎掏空了家底。
眼看著老二也要結婚,劉麗梅把錢都拿走,讓老二怎麼辦?
老二的媳婦兒,可是他們村出了名的漂亮,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
但是任彩鳳已經跟她娘家放話出來,除了老二,她誰都不嫁。
越是這樣死心塌地的姑娘,他們老邢家越不能辜負。
邢安跟劉麗梅商量,把收禮的錢還給父母一部分。
他的那份人情可以留下,但是至少得把酒席錢給結算了。
劉麗梅握著錢不撒手。
“你啥意思邢安?你媽本來就偏心你們家老二,你再不長心,以後家裡啥能留給你?
這些錢你今天要是敢拿走一分,我就不過了!”
結婚第一天,劉麗梅就跟邢安在屋裡吵架。
老爺子怕影響他們兩口子的感情,另外傳出去也丟人,愣是把禮錢都給了劉麗梅。
老二結婚的時候,邢家真的是家徒四壁。
他們兩口子剛結婚不久,父親去世,那些債主找上門來逼迫母親跟老二還錢。
邢安作為家裡的長子,想要為家裡出一份力。
他跟劉麗梅商量,把手裡的禮錢拿出來點,先把債還了,把難關度過去。
劉麗梅跟他吵了一架,帶著錢回了娘家,連麵都不露。
邢老太太帶著興安去請了三回,最後是老太太站在院子裡頭發誓,他欠的債他自己還。
劉麗梅這才罷休……
她生了邢滿洲,便是邢安人生婚姻的開始。
那時的劉麗梅對他的約束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但凡稍微做的讓她不滿意,就回娘家去鬨騰。
邢安裡外不是人,被劉家的人數落得,快成了千古罪人。
孩子平安降生。
邢安也成了劉麗梅的仆人,錢掙的少了不樂意,不回來陪她,伺候她,他也有罪。
往事曆曆在目。
劉家的人最後被鄰居給拉走了,大家都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情,自然不會在這時候,發生爭吵,驚擾死者。
所以都是可著安慰的話說。
人都已經沒了。
還有啥可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