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舉首,周遭景象儘收眼底,萬千觀者靜待,他悠然啟口“善,我令眾人籌備,諸位觀眾請稍安,需得片刻五度鐘時。”
聞言,泰勒連忙點頭,耳機裡,張靈煙的應諾清晰入耳,蕭塵話聲自始至終皆未曾遠離麥克風,故台下一眾觀眾在他話落瞬息間,已然悉知蕭塵的需求。
觀眾並未多加抗拒,雖須等待五刻,但此五刻非尋常時刻,五分鐘之後,台上那位身著典雅古裝的少年將即興譜寫一曲英文歌現場獻奏。
現場的工作者效率奇高,頃刻間,便見安全警衛護送下一架琴台被搬抬而上,穩穩地置放於中央舞台上,且調試好了用於演奏及鋼琴錄音的麥克風。
蕭塵身後裙擺一挑,身姿灑脫坐於琴前所,舉手投足如行雲流水,頓時引起女觀眾驚叫聲與男性觀眾豔羨目光。蕭塵望向身旁站立的泰勒,微笑問曰“你是否願坐於我側?”
“呃,好。”
泰勒微怔,隨即展露笑容答應,未覺察到蕭塵含蓄的笑意背後暗藏著的挑戰鬥誌。
然而,台下的張靈煙洞察了一切,她拍案而起,發出一聲脆響。
她明了,這是蕭塵的挑釁,此前唯有自己能坐在蕭塵身側聽琴。至於張靈煙的舉動,蕭塵未曾瞧見,卻也能料想到此刻的張靈煙定是心緒不寧,臉上的笑意更盛幾分,對身邊的泰勒言“你既言即將告彆,此曲便當作臨彆的贈禮吧。”
“可有名諱?”
泰勒充滿好奇地看向蕭塵詢問。
“自然,曲名曰——”
蕭塵淡笑應答,不曾留意泰勒臉頰上微微泛起的紅暈,指尖悄然落於黑白交錯的琴鍵之上。
“如果沒有你在身邊的日日夜夜真是漫漫無儘當我們再相見時,我願開懷吐露所有的思緒回首凝視我們一起踏過的長途當我們再相見時,我願開懷傾訴所有”
這首歌曲,源自於電影《速度與激情》係列的主演保羅·沃克意外離世之後,影片製作人為了悼念和懷念他而誕生的作品。它甫一發表,便短短一周內席卷全球音樂排行榜,收獲諸多獎項。而在這個世界,沒有《速度與激情》,保羅未遭此變故,至於蕭塵,也未知曉創作者查理·普斯在這方世界是否涉足音樂。然他知道此曲在此處並無存在,故無任何顧慮地帶了出來。
雖本曲是為了追思逝者,但在另一個世界,蕭塵並未想用其緬懷,泰勒即將離場,這首歌作臨行禮物,倒也恰當。
琴鍵輕觸,舞台霎時寧靜,人們被悠揚的鋼琴前奏深深牽引,舍去躁動。離蕭塵最近的泰勒,則窺見了旁人所不知的情景。簫塵啟聲刹那,她驚詫萬分,不隻為他短暫時間內的創作才情,更有他嗓中蘊含的憂鬱情緒。一曲結束,泰勒不禁用手按住了心臟,她感受到了琴聲中那重錘般的心頭一擊。
簫塵仍在演唱,卻不涉及說唱部分,取而代之的是伴隨著鋼琴聲輕輕吟唱,透過鼻音傳來的和聲非但未減低曲子品質,反而增添了一份伴奏中的憂鬱情感。
“讓光照亮你的前方請把美好時刻銘記心中當你說再見,請記得留住所有美好瞬間”
樂聲流淌,場中許多閉眼沉醉的觀眾,感受這曲中環繞心頭的惆悵哀傷。雖大多數人不解英文歌詞,但他們隻聽蕭塵之聲,就感受到了歌詞所含的情感。特彆是泰勒,她雙瞳泛紅,怔怔地看著簫塵。
伴隨最後音符於琴鍵落下,樂曲結束,聽眾才恍若醒悟。
“厲害!真的厲害!”
“這首歌,聽起來那麼傷感,卻又如此獨特。”
“絕頂高手!”
“蕭塵必定經曆許多!”
“雖然是英文的,但真的好聽!”
“有生以來,第一次被歌曲打動到流淚,厲害極了!”
舞台之下人聲鼎沸,而簫塵卻無絲毫反應,隻靜靜凝視著眼前的琴鍵。此曲曾是他最喜之歌,也曾無數次演繹,而此刻才頓悟往昔情感。
他曾僅以演唱此曲,儘管理解歌詞的含義,卻無深切體會。如今置身於平行世界的他,身邊熟悉的親朋已成為遙不可及的記憶,此時此刻,才真切感受到曲中的情感原來是如此寂寥,令他陡然懷想起當初酒吧駐唱時那些邀他共飲的朋友,和一同為出道奮鬥的同僚。
“嗬。”
蕭塵長舒一氣,排遣心中的憂鬱。已成過往,隻能懷念,但他不是沉迷記憶之人,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他收拾心情,記起當下情境,轉向泰勒笑道“如何,你是否滿意這首曲?”
可望見泰勒的神情,蕭塵愕然失色。原來此刻的泰勒竟淚眼婆娑,呆望著他出神。
“咳,不至於這樣吧,是風沙太大嗎?”
他急忙開玩笑以緩和局麵,泰勒卻沒有回應,眼中多了複雜情愫,而後緩緩站起身來。
簫塵不知她為何觸動心弦,既然回複平靜,當無憂矣,隨之起身欲言。未曾料想泰勒忽地奔向他,用力抱緊。
這一刻,簫塵懵了,觀眾熱絡議論聲戛然而止,工作人員圍繞中的張靈煙同樣瞠目結舌。
“感謝你,簫塵,這首歌很好,非常好,謝謝。”
泰勒嗓音含著顫音,在簫塵耳邊低語。
她擁抱著簫塵,麥克風遠離,觀眾聽不清其言,但他們見證了接下來的一幕——
抱緊簫塵的泰勒猛然抬起頭,踮腳尖,徑直親吻上簫塵的嘴唇,長時之吻讓簫塵震驚當場。待他回過神來,泰勒已滿臉紅暈逃離。
“天哪,天哪,天哪,天哪!”
“啊!我的女神!”
“渾蛋,我要殺掉他!”
“我好嫉妒啊!”
“啊啊啊啊!”
台下的觀眾哀嚎聲一片,台上,簫塵麵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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