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綰啊,隨她娘,倔強,但是也不屈不撓,不因身份而窩囊,不因身份而高傲。
與此同時,皇後宴會席中,一貴婦人姍姍來遲。
“報!長公主殿下到!”
長公主?竟也來了?
誰人不知,長公主殿下和中宮皇後交情淺薄,與其說淺薄,還不如說不和吧。
這皇後主理的宴會,長公主居然來了。
霍皇後神色淡淡望向殿門口,長公主帶著清怡郡主緩緩走進來。
她微微福身就算行禮了,雖然長公主與當今天子不是一母同胞,可長公主與當今太後都有從龍之功,是以榮寵至極!
她們再看向長公主身後打扮的富麗堂皇的清怡郡主,這位不是被天子給關禁閉了嗎?
長公主讓清怡給皇後行禮後,才淡笑道:“皇後勿怪,清怡已經知錯了,此番進宮,亦是有太後懿旨。”
太後啊……
霍皇後麵色冷淡的點點頭,讓人賜座。
她一向不愛管閒事,可事關薛綰,那也會護犢子,動私心,是以極為不喜囂張跋扈的清怡郡主。
上次阿綰宮中落水,若不是薛相遞信,讓她不可插手,她斷是不會冷眼看著的。
長公主落座後,精明的目光先落在薛綰身上,一個平民女子也有資格進宮和整個大蕭最尊貴的人坐在一張席上了。
她輕蔑的收回目光,讓清怡去給薛綰道歉。
眾人震驚,長公主居然會讓清怡郡主去給一個平民百姓道歉?跌破眼球!
更讓人驚悚的是,清怡郡主一改往日清高,竟真的站起身走到薛綰麵前了,她看著薛綰,手心捏緊手帕,輕聲道:“上次落水是本郡主大意了,本郡主給你道歉。”
這話一落,在場誰聽不出來啊,歉意沒多少,倒是把薛綰給架在火上烤了。
一國郡主當眾給她道歉,她是原諒還是不原諒?
不原諒,那她心胸狹隘。
原諒,那她也頗為沒骨氣。
事中曲折金國公主早已打聽清楚,她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想看看這位如何作答,是否能答的和先前一樣漂亮!
所有人都盯著薛綰和清怡郡主!
長公主勾起一抹笑,她今兒一是帶清怡郡主來出出氣,其次刁難了薛綰,也能給金國公主賣個好!
至於薛綰是天子口諭進的宮,這點她一點不怕,不過一平民女子,天子自然不會為了她降罪於她!
也許,整個席上,隻有坐在最高位的皇後,臉色逐漸冷清,桂嬤嬤有些擔心皇後,畢竟這位眼裡連天子都不放在心上,最惦念的也就是外甥女薛小姐了!
倒是薛綰,察覺到姨母的怒意,抬眸看向她,對姨母淺淺一笑,示意她放心,小場麵。
霍皇後看到她淡定的笑容,才斂去幾分怒意,隻不過看向長公主的目光,更為不喜了。
薛綰瞧著清怡郡主嘴上說著道歉,眼裡卻挑釁,隻覺得可笑,這是想激怒她。
她淡定的坐著,並沒有長公主施壓,以及郡主道歉而像普通百姓一樣誠惶誠恐失去氣節,也無小家子氣去閒扯,隻輕飄飄撂下一句:“無妨,郡主藐視人命,陛下已罰過了。”
她一句藐視人命,扯出陛下,清怡郡主先前的道歉就顯得很惡劣。
所有人都一驚……她是真的敢當著長公主的麵說,這就是明晃晃的得罪長公主了!
果然,長公主臉色瞬間一黑。
可不等她發作,薛綰又看向清怡郡主:“隻不過民女想送一句話給郡主,得虧當日落水是民女,若是其他閨閣千金,或金國公主這等身份,怕是不能如民女一般善了。”
她這番話,說的清怡一愣!
其餘人卻通通看向清怡郡主,是啊,得虧她害人害命的是一個民女,這才能閉門思過道歉了事!若是其他貴女,就算她出自長公主府,也不能善了!
一句話,所有人看清怡的目光都變了,隻覺得她欺人害命。
若是不代入自己,恐怕無人會同情薛綰。
若代入自己,則對清怡郡主這等仗勢欺人的人咬牙切齒。
薛綰很懂得一句話替自己爭取優勢,既有骨氣,又原諒了清怡,但她原諒了,不代表其他人不鄙夷!
這些目光刺的清怡郡主瞬間惱怒至極!
從未有人敢這麼看她!
她有皇帝舅舅,有長公主母親,有太後外祖母!她不過就是害了一個平民百姓,她有什麼錯?!
刹那間,她麵露凶色,惡狠狠的盯著薛綰:“你算什麼東西,真以為攀著九哥哥不放進了宮,就敢大放狂辭!坐在這殿裡,你也配!”
“彆說害你的命,我就是把你淩遲剔骨!本郡主也不會出一點事!”
滿場寂靜……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突然發狂的清怡郡主。
長公主險些一下子氣暈過去!
霍皇後倏地冷臉嗬斥道:“放肆!”
清怡瞬間得意的道:“皇後娘娘,快把她趕出去吧,省的臟了殿裡諸位的眼!”
霍皇後氣的渾身顫栗,目光威嚴,怒意蔓延:“宋清怡!你莫不是以為整個大蕭都是你的靠山,任由你肆意妄為!”
清怡郡主頓時一愣,什麼意思?
皇後斥責的是她?
她滿臉震驚,不解又憤怒,為何連皇後也護的是一個賤民!
清怡瞬間發瘋:“本郡主到底做錯了什麼?她一個賤民,憑什麼進宮,憑什麼與本郡主平起平坐?本郡主還要給她道歉?”
“我是郡主啊,我要請皇帝舅舅,太後外祖母來給我主持公道!是你們都瘋了!”
她被關禁閉好不容易忍到長公主願意帶她進宮,她早忘記了長公主囑咐的要怎麼對付薛綰,她隻是覺得所有人都瘋了,護著一個賤民!
她委屈!
她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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