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救上來之後,她看都沒看他一眼,怨怪道:“你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算了。”
當時他覺得小丫頭太不講理禮了,他想把人再扔回水裡讓她自生自滅算了。
但望著她渾身滴著水,可憐的樣子,又沒下得去手,跟皇後宮裡的人說了一聲,就走了。
這事,他忘的很快,也沒當回事,最多難以入眠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的想一下,真的會有人因為娘親不在了,就也喪生了活著的念頭?
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親娘,隻知道,那是一個禁忌。
蕭玄徹又低眸凝望著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貼在她的臉側,感受著她冰涼的溫度。
她好像很冷,他想了一下索性躺在了她的身側,她像是感覺到熱源,很快就蹭了上來,睡的很安穩。
她第一次這麼乖,這麼依戀的待在他身邊。
蕭玄徹不得不承認,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所以,傷害她的人,真是不可原諒呢。
他眸光沉了沉,冷漠如冰。
薛綰隻覺得這一覺睡得很溫暖,雖然渾身都很疼,可是她好像一點都不害怕。
等她幽幽轉醒時,睜開眼就看見順著窗流瀉進來的日光。
她眯了眯眼睛,想要坐起身,卻發現自己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好久,她才積蓄出一點點力氣,坐起身,她發現自己在一處木屋裡,也不知是在哪,但她床榻邊放著一碗水。
她喉間確實乾渴,拿起來喝了幾口,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
“也不怕被人下了毒。”
水裡有沒有毒不知道,他的話挺毒的,薛綰想起來了,昏迷之前她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蕭玄徹。
“是殿下帶我來的這兒?”
薛綰輕聲詢問,態度疏離有禮,毫無昨日夢裡的親昵。
蕭玄徹掃她一眼,哼了聲,“不然呢,你以為到地府了?”
薛綰:……
他好似在生氣。
蕭玄徹端出一碗粥放在她麵前,也不知道他哪兒弄來的粥。
“箭上抹了劇毒,得虧你認識本王,剛好本王有解藥,否則,你就要香消玉殞了。”他微微笑,還帶著一點邀功。
薛綰無奈,隻能道:“那就多謝九殿下了。”
他放了一個勺子在碗裡,端起來,“本王喂你?”
薛綰趕緊接過來,“我自己來!”
蕭玄徹笑著看她喝粥,“味道如何?”
薛綰嘗了一口,有著特殊的清香,像是竹筒熬製的,帶著竹香。
“很是可口。”
蕭玄徹笑意就更大了。
薛綰突然問道:“不會是您親自熬的吧?”
不可能吧?
他可是一國親王,堂堂九殿下。
“你這是什麼眼光,本王會熬粥很稀奇?這很難嗎?”蕭玄徹懶洋洋道:“出征在外的時候要是糧草斷了,那什麼都得啃,樹皮、草根。”
薛綰張了張嘴,“殿下您啃過樹皮?”
蕭玄徹想了一下,“比起樹皮,還是人肉要香一點。”
薛綰頓時睜大了眼睛,“您吃過人肉?當真?”
蕭玄徹嗤笑一聲,“假的。”
第一次發現,她這麼好忽悠。
“留好你的小命,你欠本王的恩情可還沒還清。”
他神色帶了點認真和威脅,薛綰抿抿唇,這次又是他救了她,確實更還不清了。
“好些了就帶你回行宮,有人敢對你下手就得付出代價。”
蕭玄徹站起身,看著窗外鬱鬱蔥蔥的竹林,眸光閃過一抹厲色。
薛綰想起這場禍事,猶豫了下,還是啟唇問道:“殿下……薛大人可知道我安好?”
來之前她就答應了哥哥必定護自己安全無虞,可沒成想,還是出了事,薛綰怕薛祁言擔心。
誰知蕭玄徹聞言,倏地嗤笑一聲,歪頭輕睨了她一眼,“你在本王麵前,還有心情提彆的男人?”
薛綰:……
好在他也沒過分較真,沒一會兒慢悠悠道:“知道。”
薛祁言怎麼可能不知道?若非知道她安好,他哪還能那麼冷靜鎮定的查案,不過……他扯了扯唇,薛祁言得聖上恩準,徹底嚴查,估計長公主現在得急上頭了。
蕭玄徹猜測的沒錯,長公主令人送過去的珠寶,薛祁言收了,可他不但沒有大事化小,反而變本加厲!
長公主麾下死士人數,被他調查的一清二楚,眼下,正好缺了十一位死士。
那十一位死士有四位是被在林中射殺,還有七位自儘,屍體儘數擺在薛祁言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