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得到了公主的原諒,加上確實有了身孕,所以柳如意並沒有得到責罰。
自打回到淩家後,她就成了重點保護對象。
淩老夫人要求她什麼都不要做,儘量在房間裡躺著,以保胎兒萬無一失。
這對柳如意來說確實有些難過。對於封疆大吏的女兒來說,她一向喜動不喜靜。
這一日,吃了晚飯,她又被安排早早在床上躺著了。
翻來覆去卻總也睡不著,好不容易她才有了些睡意,不想門卻被猛然撞開了。
隨即,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
由不得,柳如意心中就有些煩躁。
目前,她有了身孕,對氣味很敏感,聞到酒味就犯惡心。
他怎麼就一點不考慮自己的心情呢?
腳步沉重,他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
柳如意心裡煩躁,朝裡麵翻個身,裝作熟睡的樣子。
“好酒,好酒啊。”
他囉囉嗦嗦地,鞋子似乎都沒脫,上床從後麵抱住了她。
“阿綰,阿綰,我真的很想你。”
他的腦袋湊了過來,想要吻她。
柳如意越加燥鬱。
這算什麼?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
他的身上還帶著一種特有的香味,那應該是霍綰身上特有的香。
不知為什麼,她對各種香就是特彆敏感,尤其是懷孕後。
忍不住,她翻身過來甩了他一巴掌。
“你看清了,我不是霍綰!我是柳如意,柳如意!”
什麼時候,他才能將她的名字烙印在心裡呢?
直到現在,她突然有種莫名的悲哀。
即使她得到了他的身體又如何呢?他的心永遠都在那個女人身上。
淩雲淮似乎清醒了些,一雙醉眼迷離的眼看著她,然後再次喊道:“阿綰,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熊熊怒火終於燃燒起來。
忍不住,她將他狠狠蹬下了床。
“走開!從今天開始,你不要上我的床!”
淩雲淮骨碌一下滾到了地上。
讓人可笑的是,他竟然腦袋一歪,沉沉睡去了。
是窗戶沒關好嗎?夜風吹了進來,帶著徹骨的涼。
驟然,如她的心,瓦涼瓦涼的。
這是她想要的丈夫嗎?
下麵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
順著大腿看下去,她看見一片殷紅。
她從小跟隨父親鎮守邊疆,說來殺人見血的事情沒少見,可是今天怎麼看起來如此觸目驚心。
下意識地,她想找人過來幫忙。
可驚慌過後,她慢慢鎮定下來。
不行,她不能讓彆人知道她流產了。
又想了好一會兒,她才把身上的血跡擦乾淨,然後翻身睡了過去。
這一日,薛綰籌劃了一場賑災募捐夜宴。
這也是她突然想到的。
眼下旱災還沒過去,大批的災民湧入上京。一時,街上多了很多乞討的。
就算是有她開設的粥弸,但終究還是杯水車薪。
於是,她就想在這些貴女中開展一場賑災晚宴,能捐多少是多少,全捐給災區。
她以城主的名義把請帖給上京的貴女送了過去,沒想到,竟然得到了很多貴女的讚同。
晚宴的地點定在金樽園,想必這也是眾位貴女樂於捧場的原因吧。
要知道金樽園可不是隨便誰能去就去的,就連皇子都沒機會去過呢。
因為來的全是上京的貴女,所以引來了更多的名人士子。
一時,這場賑災夜宴倒成了上京最讓人期待的雅事。
很多人都在街頭巷尾談論這件事。
“聽說夜宴就在今晚上,若能混進去就好了。”
“就憑你?白日做夢吧?想想吧,能去金樽園的人全是士子貴女。”
“那不是想想嘛。”
很多人都以能收到金樽園的請帖為幸,可是,偏偏柳如意就沒收到。
不過,她還是按時去了。
毫無意外,因為沒有請帖,她被人攔在了門外。
“夫人,不好意思,沒有請帖是不能進去的。”
“麻煩你告訴你家小姐,就說我是淩夫人。”
誰知道夥計語氣很堅決。
“我家小姐說了,沒有請帖就是不能進。我們這裡隻認請帖不認人。”
柳如意簡直無語。
虧她還精心打扮了一番,誰知道還是吃了一個閉門羹。
恰就在這時,有轎子在門口停了下來。
隨後下來的竟然是阿喜。
柳如意自然知道這個忠心護住的丫頭。
她的心中一種莫名的激動。
果然,薛綰從轎子裡出來了。
一身素白的長裙,襯得她宛若脫塵的天女。
“霍小姐!”
柳如意提起長長的裙擺,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
四目相對。
“哦,淩夫人。”
薛綰不失禮節地打了一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