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綰卻沒有想更多,而是凝眸想了片刻,然後婉婉開口說道:“當時刺客手裡拿著一把匕首,上麵有‘誅天’二字,可是九殿下的?”
蕭玄徹點頭。
這把匕首確是他的。當時去邊疆的時候,皇帝特特賜給他的。全大蕭國隻有一把誅天匕首,隻在他這裡。
見匕首如見人!
難怪皇帝震怒!
“那麼這把匕首如何落到了刺客手裡呢?”
“這把匕首我原是隨身攜帶,隻是在晚上就寢的時候,匕首會摘下來壓在枕下。三日前,我醒來的時候,那把匕首卻消失不見了。我也命人細細查找一番,但一點線索都沒有。”
毫無疑問,有人盜用了這把匕首,借機嫁禍九王。
隻是這個幕後指使者是誰呢?
或者是神仙醉的作用,也或者是薛綰的到訪,讓九王的心情舒暢了許多。
“事情發生之後,我也細細想來。當時在殿上的有二皇子,八皇子等。他們和左相李明顯自成一派,暗中多有來往。”
他的意思是這件事是二皇子所為?
皇帝現有皇子十幾位。
大蕭國立太子有規定,立嫡立長,有嫡立嫡,無嫡立長。
當今皇後膝下無子,而皇長子年幼時生病去世了。如今算來,二皇子大有立為皇太子的可能。
所以也難怪朝中大臣多有傾向二皇子的意思。
但是九皇子戰功赫赫,無人可及,又是皇帝親自封為的唯一親王。
自然,朝中擁戴九皇子的人也不在少數。
無論誰都會認為,二皇子和九皇子可謂勁敵。
宮中,看似一團和氣,實則是暗潮洶湧。
“九殿下的意思是二皇子……”
蕭玄徹不置可否。
目前也隻是他的猜測而已。
“刺客橫屍當場,匕首又是殿下的,死無對證,所以現在事情還不明朗。殿下隻管放寬心,在這裡好吃好喝著,民女一定會細細查訪,還殿下一個清白!”
薛綰說得義氣凜然。
看她小臉溫婉可人,語氣卻這般的江湖做派。
不由得,蕭玄徹竟然笑了。
也好,且看她如何查訪?
從九王府出來已經是三更時分。
“小姐,事情妥了?”
阿喜從一株柳樹後閃了出來。
薛綰點點頭。
“那我們可以回家了吧?這裡的風吹起來怪怪的,總感覺有人。”
阿喜在外麵等了這會子,心裡有些發毛。
“我們還要再去一個地方。”
一聽這話,阿喜的臉色有些發白。
“哪,哪裡啊?”
“城郊亂墳崗。”
阿喜雙腿一軟,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她沒聽錯吧?這月黑風高夜,亂墳崗?
小姐到底是要鬨哪出呢?
“小姐,不是啊,我們去亂葬崗做什麼呢?”
薛綰卻不回答她,自顧自上馬走開了。
阿喜自然也就不情不願地跟上了。
好在亂葬崗就在宮外十裡外,騎馬也就半小時的行程。
很快,她們就到了。
夜風吹起,不知從哪裡帶著一股哨音,聽起來卻像是女人的哭泣。
阿喜縮了縮脖子,身上一陣冷汗直冒。
“小,小姐,那裡好像有人。”
薛綰沉聲說道:“當然,我們就是要找人,不,確切來講,應該是死屍。”
阿喜隻感覺眼前眩暈,腦袋嗡嗡的。
薛綰大步走過去,撿起地上一根枯木,用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點亮了。
亮光下,眼前真的是躺著一個死屍。
看裝扮,應該就是從宮裡拉出來的刺客。
薛綰蹲下去,不知在查看什麼。
突然,她撩起刺客的衣袖,看見左腕處有一個紅色的蜘蛛刺青。
蜘蛛幫?
前些日子,偶然聽店裡的夥計聊天說某家的大戶夜裡被人殺了,聽說殺人的就是蜘蛛幫。
這個蜘蛛幫類似於一種刺客組織。隻要有人肯出錢,他們拿錢辦事。
要卸胳膊要卸腿,或者要一個腦袋,都是雇主說了算。
當然,價錢也各不一樣。
殺皇帝的還真是刺客。
隻是這個雇主是誰呢?可惜,刺客已經自殺了,否則一定會查出眉目來。
“小,小姐……”
正在愣神的時候,遠遠站在一旁的阿喜喊了出來,聲音顫抖的厲害。
“那個人在動……”
動?什麼意思?難道是詐屍?
薛綰收起心神,低頭看眼前的刺客。
突然,那人睜開了雙眼,正和薛綰四目相對。
薛綰也是大吃一驚。
死人複活了?
就在這時,男人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然後對準薛綰的胸口就是一拳。
幸虧薛綰反應快,身子一歪避開了他的重拳。
隨即,刺客一躍而起,身手敏捷。
果然是刺客中的高手。
薛綰就勢跳開了。
一招未中,刺客再次出拳,直擊薛綰麵門。
薛綰自小長在霍家,有名師指教,拳法自然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