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薛綰由城主貶為了庶民。
正所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雖然,薛綰原本也不在意那些虛名,不過京中大有人替她大抱不平。
彆人不說,阿喜就心裡老大的不願意。
自家小姐深入虎穴,救人於水火之中,皇帝不說獎賞也就算了,竟然還被擄去了城主的身份。這算什麼嘛?
“小姐,我看皇帝也是一個昏庸皇帝!”
忍不住,阿喜就抱怨了一聲。
“阿喜,不得胡說!”
若是被人聽到了那還了得!
“就是啊,還庶民呢,不知道我家小姐身份多尊貴嘛?小姐,不如我們去找老爺吧,恢複小姐的身份,不知比那城主矜貴多少呢?”
皇後外甥女,霍國公外孫女,右相親女,哪一個說出去都夠震驚世人的了。
“得之不喜,失之不悲。”
薛綰的態度始終淡淡的。
她想要的就是救人,也沒指望得到獎賞。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彆的其實都無關緊要了。
“話雖如此說,可阿喜總為小姐不值。”
阿喜鼓著嘴巴,氣呼呼地說了一句。
琴台路在上京的東門外,並不算什麼繁華的地方,但卻是上京最有名的小吃街,很有些煙火氣。
一個公子模樣的人剛在路邊吃了一碗餛飩,正掏出腰包準備付賬的時候,不知從那裡竄出來一條黑狗,衝著公子就撲了過來。
公子嚇壞了,手一鬆,腰包就掉在地上。
就在眨眼間,有人飛速地撿起地上的腰包逃走了。
此時,公子才明白過來。
“有人搶錢了!”
但此時再找那人哪裡還有蹤影?就是那條黑狗也不知跑哪裡去了。
公子垂足頓首:“天子腳下,朗朗乾坤,還有人搶錢?”
旁邊坐著另一位食客,深表同情地說:“公子,你不知道,最近上京突然就多了一夥劫匪,專門用黑狗來作案,然後伺機搶走行人的錢包。有人稱他們為‘飛犬幫’。”
而此時的春熙路,也正上演同樣的一幕。
一條黑狗正撲向行人。行人驚慌失措之間,有人順勢搶走了他手上的荷包。
“賊,有賊!”
行人著急地叫起來。
而那個飛賊已經一躍上馬,準備逃離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琉璃鏈子鎖從空中劃過,精準無誤地將飛賊打落在地上。
飛賊摔落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翻,起身又要跑。
之間鏈子鎖又是一卷,竟將他卷了過來。
一個女子從馬上矯健地跳下,一腳將飛賊踩在了腳下。
“荷包呢?”
飛賊顫抖著從懷中拿出荷包,交到了女子的手上。
女子甩了過來,正好拋進行人的手裡。
“還你!”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所有人竟都看呆了。
好功夫!
這女子也太颯爽英姿了吧。
也有認識的,誇讚說道:“這可是淩夫人呢,將門之女,她的父親就是幽州節度使柳權。”
難怪一身本事,原來是封疆大吏的女兒。
一夜之間,飛犬幫肆虐京城,皇帝竟然下旨封柳如意為巡街夫人,專門懲治這幫飛賊。
這在上京也是開天辟地第一回了。
要知道上京有上京的巡衛,遇見不軌鬨事的人,有權捉拿他們去衙門懲戒。
如今憑空又多了一個巡街夫人,專人專辦,他們倒沒有權力管飛犬幫的事情了。
當然,如此盛譽之下,最開心的莫過於淩府了。
尤其是淩老夫人,見人就誇自己有眼光,就知道娶如意不會錯的。
無論是出身還是本事,都比那個庶民霍綰不知強多少倍。
這也算是淩家祖上有德啊,才找了這麼一個媳婦。
當薛綰聽阿喜彙報這件事情的時候,她也隻是置之一笑,不以為意。
不過說到淩雲淮,她還真有事要問他。
那個蠻人三王子的事情,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
恰趕上這日,皇帝賜給柳如意的巡街玉牌到手,所有人都過去恭賀。
薛綰和阿喜進去的時候,卻被門口的小廝攔住了。
“你誰啊,有拜帖沒有,我們公子不隨便見客。”
說來,眼前這小廝她們也認識,畢竟在淩家待了兩年多,裡裡外外哪有不認識她的?
如今,見到她們竟如此這般無禮。
忍不住,阿喜就急了:“小呂子,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眼前她是誰?”
小呂子斜著一隻眼打量著薛綰,撇了撇嘴。
“不認識!”
“連以前的主子都不認識了,你還真是賤骨頭!”
小呂子冷哼一聲。
“主子?我的主子現在裡麵,如意小姐現在可是巡街夫人了。像你們這種庶民我怎麼會認識呢?”
阿喜還要再說什麼,卻被薛綰拉住了。
一個下人,和他計較什麼?
“阿喜,我們走!”
誰知她們正要離開的時候,卻聽得裡麵一陣腳步聲響,似乎有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