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大步過去,上前就是一腳。
“裝什麼呢?你可知道我家少爺是誰,也是你能招惹的?”
不想張二狗依舊是一動不動,臉色煞白煞白的,嘴角竟然還帶著一些詭異的笑容。
感覺有些不對。
霍敬蹲下去,右手摸過去,試探他的鼻息。
這一試探了不得,霍敬大驚失色,一屁股竟然坐在了地上。
“少,少爺……”
他的聲音都變了。
“他,死了!”
薛祁玉怔在了那裡,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死了,怎麼可能死了?
他就輕輕推了張二狗一下?難道他是紙做的?
一股鮮血慢慢地流了出來。
霍敬小心地掰開他的腦袋,隻見下麵是一塊石頭,而張二狗的腦袋正好磕到了這塊石頭上。
“少爺!”
原本還看熱鬨的人這會兒也驚慌著大叫起來。
“死人了,死人了!報官吧?”
恰這時,有人高喊了一句:“巡檢夫人來了!”
果然,薛綰正走到這裡來,不想卻遇見了這樣一件驚天大案。
聽說巡檢夫人來了,薛祁玉仿佛才回魂過來。
姐姐,是姐姐吧?
猛然,他轉身過去,飛一般撲到薛綰麵前,直直地跪倒在地上。
“姐姐,救我!”
一開始,薛綰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在聽說了來龍去脈之後,心下也是一驚。
人命關乎天!
此事若真是祁玉做的,這麼多人看著,要保他隻怕也難。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推了他一下,他可死了。”
薛祁玉早已涕淚交加。
他性子頑劣了些,但真要說做什麼壞事,他還真沒那個膽。
看著他那又怕又嚇的樣子,薛綰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憐也憐不得!恨也恨不得!
“把兩人帶走!”
最終,薛綰還是冷冷地說了這麼一句。
事情一驚出了,躲也躲不過,先關起來吧。
很快,薛祁玉犯案殺人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上京。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薛相的三公子失手殺死了一個醉漢。
說來,薛相最是公正廉明,眼下家中飛來橫禍,無不歎惋。
當薛祁言報告給薛朝印的時候,他的臉色隻是微微變了一下,隨即長長歎了一口氣。
“父親,如今可要想個什麼法子救救三弟?”
薛祁言可沒有父親的淡定樣子,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關乎至親,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要怎麼管?他若殺了人,自有王法懲治,誰也救不得。”
薛朝印頹廢地擺擺手,讓他出去了。
坐在這個位置,看似風光,實則難做。
下麵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他身為一朝宰相,難道要公然求情,徇私枉法嘛?
不被人算計就算不錯了。
果然,次日早朝,皇帝照常詢問政事。
這時,李相卻挺身開口奏道:“微臣聽得,昨日有一起鬨事殺人案,卻是薛相的小兒子做的,不知屬實不?”
皇帝詫異,卻把目光轉向薛相:“果有此事?”
薛相神色如常:“確有此事。小兒和人爭執,不想那人摔倒傷到了頭部,當時斃命。”
皇帝拈著胡須沉吟,良久,才緩緩地問道:“關乎至親,薛相,你的意思呢?”
一方麵是骨肉至親,他倒要聽聽薛相的意見。
薛相早已料到皇帝會有如此一問,定定地回答道:“微臣自認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何況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微臣又豈敢以私廢公?”
李相冷笑。
他這是準備犧牲兒子了!
果然權力才是他最關心的。
沒有了頭頂這頂官帽,骨肉至親又算什麼?
“既如此,命大理寺細細審案,朕等著看結果。”
“是!”
從乾龍宮出來,兩人分東西走開。
就在這時,李明顯突然轉身,笑著問道:“薛相果然廉政!如此大公無私,明顯佩服佩服!”
薛朝印臉色如常,目光熠熠。
“李相何出此言?難道李相會假公濟私不成?又或者結黨營私呢?朝印奉勸李相一句,最好擺正位置,莫要引火焚身!不要總想著那些鑽營的事情,做好自己的本職公事才是正經事!”
李明顯慍怒。
“李相指什麼?”
“若心中無鬼,又怕人說什麼?李相好自為之!朝印還有公事,告辭!”
不等他回答,薛朝印就甩袖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