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病情好轉,所以這一夜她們睡得很是安穩。
直到天色大亮,她們還沒醒來。
睡意正酣中,阿喜卻聽得門外有動靜。
有哼哼的聲音,聽來十分可怕。
阿喜輕輕推了一下床裡的薛綰。
“小姐,外麵好像有動靜。”
薛綰也聽見了。
她起身看外麵天光大亮,卻是什麼聲音呢?
哼哼的聲音再次響起來,越來越清晰。
“小,小姐,好像是野獸的聲音。”
終於,阿喜臉色發白,顫抖地說了出來。
其實,薛綰也聽出來了,可是細想想不合理啊。
一來這可是大白天呢,不管是什麼野獸,通常都是夜裡出沒。
二來,這是什麼地方,府衙重地,野獸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彆的不說,野獸一旦接近就會被巡邏的兵士擊斃,哪裡還會讓它闖進內院來?
不等她想清楚,門外傳來砰的一聲。
阿喜嚇得一驚。
撞門,它在撞門!
隻兩三下,那扇破敗不堪的門就被撞開了。
這一下,她們看得清楚。
進來的果真是一頭碩大的黑熊。黑熊搖晃著大腦袋,流著哈喇子,也不知在找什麼。
阿喜剛要驚叫,卻被薛綰緊緊地捂住了嘴巴。
她搖頭示意阿喜不要出聲。
黑熊號稱熊瞎子,看不見人,隻能聽聲音。
所以這個時候隻能保持冷靜。
薛綰示意她躲在這裡不要動,自己卻拿起一根簪子,遠遠地拋了出去。
那根簪子重重地落在地上。
黑熊聽見聲音立即撲了過去。
這時,薛綰卻輕手輕腳地下床,抓起枕下的月牙彎刀,緊緊地抓在手裡。
她慢慢地摸過去,眼見就要撞上黑熊了。
阿喜嚇得臉色煞白,感覺心都不跳了。
小姐要做什麼?
“嘿!”
薛綰重重地喚了一聲。
那黑熊聽見後,立即轉身過來。
那張黑毛臉正看著薛綰,不過兩個拳頭的距離。
黑熊感受到了薛綰的呼吸,它張開血盆大口,徑直撲向薛綰。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候,薛綰不動聲色,舉起手上的月牙彎刀,重重地刺入黑熊的鼻子裡。
黑熊身上最軟弱的地方正是鼻子。
它吃痛後,也就停止了動作。
薛綰忙示意阿喜過來。
兩人牽著手飛一般逃了出來。
門外,一個人也沒有。奇怪,守衛去哪裡了?
“站住!”
就在她們慌不擇路逃跑的時候,不想竟有一個守衛發現了她們,迎麵追了上來。
“熊,黑熊,快跑!”
驚惶間,薛綰還不忘提醒他。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不等守衛逃走,隻見一個黑影閃過。
那個守衛已經被黑熊抓住,重重地摔在地上,大腳那麼一踩,那守衛連喊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踩成了肉泥。
“啊!”
又一聲尖叫。
何夫人和柳如初不知從哪裡出來,正看見這幅場麵。
何夫人嚇得麵容慘白,忍不住驚呼起來。
黑熊聽見這聲尖叫,立即就朝她的方向撲了過去。
何夫人雙腿一軟,幾乎要癱倒在地上。
也就在這時,有守衛過來,箭矢齊發,正中黑熊身上。
黑熊見勢不妙,瘋一般竄了出去。
薛綰想也不想也追了出去。
這頭黑熊已經受傷,暴怒之中難免會傷及無辜。
果然,那頭黑熊從府衙竄出去,在街上橫衝直撞。
不巧的是,一個孩童正穿過街中。
看見黑熊的時候,孩子嚇得哇哇大哭。
對麵的母親見狀也嚇壞了,猛然衝了過來,將孩子抱在了懷裡。
黑熊聽見聲音,躁狂中,發瘋一般撲了過來。
母親緊緊地抱著孩子,閉上了眼睛。
天命如此,若要死就一起死吧。
一時,街上所有的人都看呆了,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活了一輩子,從沒見過黑熊上街襲擊人的事情,這在幽州隻怕也是第一次吧。
黑熊的速度越來越快,那母親隻是抱著孩子呆坐在地上,懷裡的孩子依舊哇哇地哭著。
眼見黑熊就要撲到母子身上,就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候,卻見薛綰猛然跳了出來,在街對麵大聲喊道:“來,來我這裡!我在這裡,你這畜生!”
黑熊聽見動靜,果然轉移方向,直奔薛綰而來。
薛綰順手抄起一個肉鋪的砍骨刀,擺好架勢,凜然站在那裡。
黑熊張開了嘴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