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烈的醉意在空中發酵,讓人有些麵紅耳赤。
“紫煙,有些醉了,扶我進去吧。”
薛綰起身,由紫煙扶著走了進去。
蕭玄徹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嘴角浮起一絲饒有意味的笑。
人生如此,總不及情義二字。
這句話很有意思。
一夜平靜,不想次日晌午,涼州城外果然來了一大隊人馬。隻是,這隊人馬卻不是蠻軍,打的旗號竟然是‘柳’字,真的是柳權派來的。
為首一匹紅馬,上麵卻坐著一個女將,一身紅衣,煞是鮮豔。她旁邊並排站著一匹黑馬,上麵也是一個女將,一身黑衣。
“如公主到城,讓你們綰公主出來,本公主有話說。”
這女將正是柳權欽封的柳如意,彆名如公主。
“不會是你們綰公主不敢出來吧,想來是怯戰!說什麼綰公主英明的話,不過也就在大蕭橫一下,真到了這裡,原來也是烏龜一隻嘛。”
柳如初一如平常,笑得春風燦爛,難以想象這樣損人的話竟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涼州城內的守衛早已去稟報了,不一會兒,城門大開,從裡麵也走出一隊人馬。
當前一匹白雪神駒,上麵坐著的正是一身白衣的薛綰。
自從兄長薛祈年過世後,薛綰總是一身白衣,遠遠看過去,白馬白衣,塵土不染,宛若仙子。
她身後也有一匹馬,上麵卻是紫煙,緊緊地跟著自家小姐。
“見了綰公主為何不行禮?”
紫煙大聲質問。
柳如初得意地笑了起來。這麼久了,從進入淩家開始,她還從沒像今天這麼暢快過。
終於有一天,她也和對麵那個女人站到了一起。她們身份是對等的,沒有高下之分。
“拜你?可笑!難道你不知道本公主現在也是公主嘛?本公主可是幽州王爺親封的如公主。你是大蕭的公主,我乃大柳的公主,說來你我身份同等,為何要拜你?”
聽她說的好,柳如初也莞爾一笑。
“如公主原諒人家吧,人家都躲在這裡當烏龜了,不敢出門了,怎麼可能知道天下已經易主了呢?”
薛綰平靜如常,神色冷然。
“哦,如公主?本公主很想知道,誰封的呢?自封的吧。你是一公主,她是二公主,全天下隻怕都要出來做公主了。”
她轉眸看向紫煙,輕笑。
“紫煙,你可以自封哦。”
“小姐,紫煙算什麼公主呢?難道要做太一公主嘛?”
兩人一唱一和,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薛綰看著紫煙,沉吟片刻。
“你嘛,做公主有點屈才了,不如做柳太後好了,柳家太後怎樣?”
紫煙喜不自勝,笑答:“很好,以後紫煙自封柳太後。”
柳家兩姐妹氣得鼻子差點冒煙。
兩人如此聰明,豈能不知道她們話裡的意思。
柳家太後,她們是柳家公主,這麼算來,紫煙倒比她們長了一輩,難不成她們還得叫她一聲母後嘛?
不想,紫煙卻皺眉,嘴巴撅得老高。
“算了,算了,我才不要做什麼太後,也養不出那樣沒臉沒皮的女兒來。若是那樣,隻怕紫煙家的老祖宗都要從墳墓裡跳出來罵人。”
柳如意再也聽不下去了,冷笑一聲。
“少說許多廢話,今日我就讓你看看,我這自封的公主如何攻下你大蕭的城池。”
她心裡暗自憋著一股氣,無論如何,今日也要揚名於此,至少,她要贏薛綰一次。
她揮揮手,身後早有一隊士兵推著一個赫然大物過來。
薛綰認得,那正是攻城的投石機。
隨著柳如初的指揮,幾塊巨大的石頭投向城門,發出震天聲響。
涼州城門雖堅固,但這樣下去,早晚會鑿出一個大洞來。
麵對如此巨大動靜,蕭玄徹坐在城樓上,身披寬大長袍,竟然還在品茶,神態閒適。
他還真能沉住氣。
柳如初沉下臉,吩咐第二輪投石機投放石頭。
蕭玄徹這才擺手示意,隨即城樓上來一排弓弩手。
弓弩手點燃一個火蒺藜,遠遠地射向了柳軍。
火蒺藜燃燒,然後在柳軍內炸開,慘叫聲聲。
不等柳軍反擊,第二排弓弩手又上來,也是一排火蒺藜。
火勢蔓延,就連投石車都著火了。
一個個軍士如火球一個滾了出來,在地上翻滾。
有的來不及撲滅火焰,不一會兒就被燒成了焦炭。
眼見這般情況,柳如意吩咐軍士忙忙撤退。
第一輪的攻擊到此結束,但柳如意並沒有就此撤兵,而是讓軍隊遠遠地站列,然後吩咐把人帶過來。
不一會兒,幾個兵士押著兩個人走了過來。
薛綰細細一看,正是三弟祁玉和霍敬。
“姐姐!”
看見薛綰的時候,薛祁玉驚喜地叫了一聲。
“祁玉,你還好吧?”
“姐姐,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不由得,薛祁玉挺了挺胸脯,似乎在告訴她,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