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帶了這麼多人來給自己擺譜壯威,如今卻要他們一個個看自己笑話嘛?
清怡王妃又氣又急,卻又無話可說。
薛綰說得不錯。無論如何,她是大蕭國郡主,薛綰是大蕭國公主,這一點無可非議。
不管她,薛綰徑直走了進去,當庭正中坐下,微抬下巴,傲然十足。
既然是大蕭國公主,自然要有大蕭國公主的氣派。
“請郡主行禮!”
紫煙侍立在薛綰身側,大聲喊道。
清怡郡主臉頰發燙,更有若乾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似乎要讓她著火一般。
“請郡主行禮!”
紫煙催促。
“請……”
卻聽得噗通一聲,清怡王妃已經跪在地上,敷衍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禮。
不等紫煙喊禮畢,她已經站了起來,快步走了進去,倒把跟過來擺儀仗的侍女晾在了一旁。
沒有給薛綰立下馬威,卻讓她們看到了好一場戲,卻好像是拿了自己的雞毛撣子,打了自己的臉。
清怡王妃進去裡麵,好一會兒,才又慢慢走了出來。
她已經換了一套輕便衣服,頭上的金珠翡翠也去掉了好些,一貫地儀態萬方。
“本王妃已經在金龍殿擺宴,請幽州兩位公主,大蕭國公主移步赴宴。”
既是中立國,又要和事,自然要賜宴,儘顯金國之待客禮數。
一行人等,由清怡王妃在前,引著眾人來到了金龍殿。
金龍殿果然威儀,富麗堂皇,奢靡至極。
正中擺著一桌盛宴,無非是金國本土菜肴。
“請!”
清怡王妃單說了一個字,然後居中坐下。
柳如意坐了對麵,柳如初和薛綰各分東西坐下。
侍女斟酒。
清怡王妃先舉起了酒杯,朗然說道:“本王妃以金國之東道,請三位公主而來,略儘綿薄之情。來,我們先飲一杯開宴酒。”
四人飲了頭杯酒,話入正題。
清怡王妃抿了一口茶,和顏悅色。
“綰公主以大蕭國公主之名,如公主呢,則是幽州王之公主,本王妃的意思呢,卻是以金國之名,舉行今日三國會談……”
薛綰輕笑,打斷了她的話。
“王妃此話不對。”
“如何不對?”
“幽州原是大蕭國國土,何來另立國?本公主好些不明白,幽州王又是誰封的?既沒有大蕭國皇帝頒賜,又如何得以承認?清怡王妃乃大蕭國人,豈有不明白的道理?”
一番言辭,竟讓清怡王妃無話可說。
柳如初婉婉一笑,不以為意。
“說是不通,果然不通。如初也有些不明白呢。自古以來,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難不成自來姓蕭嘛?天下唯有德者居之,自然是你也坐得,他也坐得,我們柳家如何坐不得?”
柳如意也附和說道:“當今大蕭國難道不是推翻前朝才建立的嘛?”
“雖是如此,大蕭卻是中原正統,天下共認。幽州又算什麼?如果什麼豬啊,狗啊,貓啊,也要建國立朝,天下人也要承認不成?”
大蕭國天下公認,幽州算什麼?也敢稱王?
柳如意臉色慍怒。
“你可是指桑罵槐?你倒說說,誰才是豬啊狗啊貓的?”
薛綰揚眉,淡然一笑。
“本公主不過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特指彆人,淩夫人可是想到了什麼。”
薛綰自來不承認她是什麼公主,隻是叫她淩夫人。
柳如意無語。
眼見無果,清怡王妃咳嗽一聲。
“這件事姑且不論,我們且說眼前。本王妃的意思呢,就是雙方休戰,互不乾涉如何?”
“本公主想問問,如何休戰?又如何互不乾涉?”
不知如何,清怡王妃臉上微微有些緋紅。
她笑了笑,聲音低沉下來。
“以落霞江為界,江以北十六州歸幽州王,江以南儘歸大蕭。”
“王妃所言甚是。北疆十六州一直以來由我父王管製,也不算是強占國土。”
薛綰沒有立即回答,麵色如常,而是端起茶杯慢慢飲了一杯。
“綰公主看如何?”
薛綰放下茶杯,一雙眸子看向清怡王妃。
“王妃可是哪裡人?”
一時,清怡王妃不明白她要說什麼。
“本王妃乃大蕭國人。”
薛綰冷笑。
“本公主竟不知道王妃乃大蕭國人,這般計算,堂堂大蕭國的領土竟要白白給彆人,竟有這等稀罕事?不知皇帝知道了,該當如何呢?想必長公主臉上也無光罷。”
清怡公主臉色有些不自在,諾諾地抿了一下嘴巴,笑了笑。
“這件事和本王妃無關,本王妃隻是把商談條件拿出來,還要你們雙方協商呢。”
薛綰微微頷首,一派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