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有涼州守兵發現城門口躺著一個女屍。女屍被箭射穿了脖頸,旁邊的地麵都被血染紅了。
奇怪,這是誰射殺的?為什麼會躺在城門外呢?
偏這時,有守兵認出了她,那不是柳如初嘛?當時,綰公主兩刀下去,削掉了她雙臂嘛。
柳如初為什麼會死在這裡呢?
很快,蕭玄徹就接到了稟告,說柳如初在城外躺著,已經被人射殺了。
蕭玄徹馬上意識到事情有鬼,隻怕是有詭計。於是,他來到城門上,遠遠地看過去,果然見城門不遠的地方,柳如初俯身倒在地上,卻看不清麵容。倒是兩隻手臂卻是空的。
“昨晚可有什麼動靜?”
蕭玄徹問旁邊侍立的守衛。
守衛一個個搖頭。
“昨晚什麼都沒發生啊,一點聲音都沒有,不知道誰射殺的?”
“九王,要不要開城門看看?”
有人問了一句。
“不必!”
蕭玄徹臉色冷峻。
無論如何,他總是感覺這件事不簡單,十有八九就是蠻軍的詭計。
正想著,卻聽得遠處傳來驚天動地的馬蹄聲響。
再一看,遠處揚起遮天蔽日的灰塵。果然是蠻軍來了。
不一會兒,符文一馬當先,徑直來到了城門外。他嗬嗬一笑,衝城門上的蕭玄徹抱拳。
“九王,我們又見了。”
蕭玄徹沒理他,臉色冷峻。他看到這些蠻軍馬後都拖著人,正是大蕭人,一個個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符文看了一眼地上的柳如初,仰天長歎一口氣。
“不想本王的愛妃竟然死在這裡!”
他一躍下馬,過去扶起柳如初的屍體,將她的亂發捋順,臉上悲戚,仿佛極其恩愛的樣子。
“想來本王和愛妃成婚這幾日,很是恩愛。誰料想,前日被綰公主斷去雙臂,今日又被綰公主射殺如此,孰可忍而不可忍!”
他的眸子裡淚光閃爍,竟掉出一滴英雄淚。
“九王必須給本王一個交代!”
蕭玄徹依舊一臉冷然。
“可笑!二王子怎麼就知是綰公主所殺?難不成隻是二王子自己所說嘛?”
“顯而易見!這種一箭中脖頸的技法當日在三弟符倫身上也出現過,難道九王忘了嘛?當然,九王自然記不得了,死的又不是九王。”
他語氣悲愴。
蕭玄徹冷笑,不以為然。
“二王子要怎麼認為都可以,隻是本王卻不買賬。”
符文放下柳如初的屍體,絕然地點頭。
“本王自然知道九王不認賬,不過呢,本王的意思呢,綰公主一殺三弟符倫,今日又殺王妃如初,和蠻國可謂是仇敵。本王今日勢必要帶走綰公主,附帶賠禮一百萬石糧米。”
蕭玄徹仰天長笑。
“二王子真是癡人做夢呢!二王子說本王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
符文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本王自然知道九王不會那麼容易答應的,所以嘛,帶了一些彩頭過來。”
他使個眼色。早有一個兵士下馬,舉刀將馬後的大蕭人砍掉了腦袋,血濺當場。
符文麵色不變。
“這一千多大蕭人呢,都是涼州城外村莊的百姓。想來九王一向家國情懷,總不至於讓這些大蕭子民全都送命。九王細細掂量一下,到底如何取舍?”
他抬頭看了一下日頭。
“本王有的是時間。一刀砍一個也夠砍一會兒了。”
說話間,又有三個大蕭子民被砍死了,其中還有一個是幾歲大的孩子。孩子突然醒了,哭的撕心裂肺。
蕭玄徹動容。
“慢著!本公主答應你!”
恰在這時,薛綰竟然出現在城樓上。
她慣常的一身白衣,臨風而立,飄然若仙。
“阿綰!”
蕭玄徹知道她要做什麼,由不得就情切地喊了一聲。
薛綰卻沒有看他,而是目光熠熠地俯視著下麵的蠻軍。
“本公主跟你走,你放了他們!”
符文嘿然一笑。
“放了他們自然可以,不過本王還有一個附加條件,那些賠禮怎麼辦?”
他說的賠禮就是一百萬石糧米。
“涼州可沒有那許多的糧米!”
蕭玄徹冷然。
“本王也清楚這個,一個小小的涼州沒有這麼多,但整個北疆總能籌措出來的。這樣好了,本王給你們三天期限,三天後拿出一百萬石糧米,本王可以馬上撤軍。當然,本王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可以把柳權交給大蕭。一人換一人,附帶一百萬石糧米,從此後,綰公主和本國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如何?”
“好,就這麼辦!”
不等蕭玄徹回答,薛綰已經爽快答應了。
一百萬石糧米雖多,憑她一己之力,大不了變賣全部家產,至少可以籌措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讓他想法子罷。
“果然綰公主痛快!那我們三日後見。”
“不過,蠻人一向背信棄義,出爾反爾的事情時常發生,所以本公主還要二王子寫下一紙憑書才是。”
符文不以為意,撚須微笑。